明明只是……在神龕前向神明訴說想要與對(duì)方結(jié)婚的心愿就好了……這來往的賓客,這三獻(xiàn)禮,這婚服……
……全部,都是假的。
神里綾人怎么露出這樣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既是在婚禮現(xiàn)場(chǎng),應(yīng)當(dāng)要高興才是。
祁鶴翎……
祁鶴翎沒有理會(huì)突然出現(xiàn)在身旁陌生男子的話語,滿腦子都是鹿野院平藏的聲音……
聽著他口中的愛,他口中的一生一世……
全部都是騙人的。
沒有一帆風(fēng)順的生活,何況是與一個(gè)沒有記憶的人生活。
回家的路上,又聽了有心人的耳旁風(fēng)……
空興許……他根本就不愛你呢?若不是你的一廂情愿,他又怎會(huì)選擇用假結(jié)婚來哄騙你呢……
本身是想一推開家門,便與他大吵一架,隨后回到名椎灘上去找空,與鹿野院平藏老死不相往來,讓他后悔一輩子去。
可等門一推開,看見那紅發(fā)少年手里捧著偵探小說在讀,笑瞇瞇的抬眼看向自己,語氣關(guān)懷的問上一句:累了嗎?要先休息一下嗎?飯給你留著呢。
這一刻又突然覺得,就算是謊言也無所謂。
就算沒有一生的許諾,那也心甘情愿的被他騙。
我好像……
愛上他了。
—— ——
不久之后,便是平藏的生日了。
但與此同時(shí),祁鶴翎也逐漸恢復(fù)了記憶。
與那金發(fā)男子接觸的越多,他記起來的事情便越多。
夏日炎炎,難得向八重神子申請(qǐng)了一天假期,借著這假期,祁鶴翎與空約好了去海祇島賞景。
由于記憶的逐步恢復(fù),祁鶴翎看向空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恐懼,拘謹(jǐn)。
但與他說話的語氣又充滿了苛刻和命令。
這樣復(fù)雜的情感和關(guān)系……想了五百年,祁鶴翎也沒想明白這到底算是怎樣的關(guān)系。
說是君臣,朋友之類的……還真沒見過這樣對(duì)臣又懼又怕的君。
空你很喜歡稻妻呢。兩次遇到真心喜歡的人,都是在稻妻這片土地上呢。
祁鶴翎……
空他們……到底哪里好了?
眼看空停下了腳步,祁鶴翎也連忙停住了步伐,不安的抬頭對(duì)上那雙暗沉的眸子。
下一刻,他看見那令人恐懼到渾身顫抖的金眸忽的湊近,冰冷的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臉,聽著他一字一頓的問道:
空為什么,為什么您永遠(yuǎn)都想逃避?為什么您就不能喜歡一次我?
他的力度越來越大。
祁鶴翎心想著,如果他掐的不是臉,而是脖子,那此刻的自己早該窒息而亡了。
空喜歡我嗎?愛我嗎?哪怕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什么感覺都沒有嗎?鹿野院平藏騙你那么久你依然愛他,為什么你就不能嘗試去騙一次我呢?
祁鶴翎等等……
臉……好痛……
他的眼神,好恐怖。
那一雙仿佛以純金鑄造的眸子,美的讓人無法移目。卻在其中窺見了絲絲縷縷不甘屈服的猩紅,如同最細(xì)膩的血絲糾纏其間,訴說著不為人知的執(zhí)著與瘋狂。
空祁鶴翎……
這是不知時(shí)隔多久,他再一次念出了尊貴的殿下的全名。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掐著男孩的臉的手上,溢出令人不安的黑霧。
祁鶴翎空……!
空不愛我的話……我也不能接受你就這樣愛別人啊。
他像是突然冷靜了下來,直到眼前的男子被黑霧完全包裹,他這才松開了手,貼在祁鶴翎的耳邊,以極其曖昧的語氣,輕聲道:
空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