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非居高臨下地看著隱在暗處的人,終于松口:“跟上來吧。”
燈光漸暗,夜晚悄然溜走。
第二天早上凌久時看到的易曼曼已經(jīng)和常人無異,整個黑曜石又恢復(fù)了平靜,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但陳非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了阮瀾燭,阮瀾燭想了很久,終于決定向凌久時坦白:黑曜石的創(chuàng)立初衷不是通關(guān)游戲,而是凈化游戲。
靈境本是一名華裔設(shè)計師的天才之作,不過還是半成品,后來資本強(qiáng)行介入,加入血腥暴力,才變成如今的危險模樣。
凌久時不算意外,只道:“怎么這時候打算告訴我了?”
阮瀾燭:“要凈化這個游戲,擺明動了很多人的蛋糕,越低調(diào)越安全,否則只會暴露在危險之中,再沒確定好我的人選之前我一直都會保密?!?/p>
“理解,” 凌久時了然,偏頭問道“還有別人嗎?”
阮瀾燭:“你和易曼曼都是候選人,跟我組隊,一起通關(guān)第十二扇門。”
“那青淮呢?”凌久時道,“還有陳非,程千里,千里不行,”他頓了頓,“程一榭,他們總行吧?更何況曼曼現(xiàn)在也跟沒事兒人一樣?!?/p>
“不太行,”阮瀾燭看向凌久時,眼里盈滿細(xì)碎的溫柔,卻又可窺見一點淡淡的悲傷,“只有你。”
“和其他人無關(guān),從始至終都只有你?!?/p>
沒人能拒絕阮瀾燭的眼睛,瞳孔里總是含著情,浸潤著清淺的水,漾著漩渦,能把整個人都吸進(jìn)去,尤其是眼尾微彎的時候,兩顆淚痣栩栩如生,總讓人憐惜。
“好?!?/p>
沒等阮瀾燭和他說完第十二扇門有多兇險,凌久時就已經(jīng)一口答應(yīng)。
阮瀾燭下壓的眉微微顫動:“你說什么?”
“我說好,說我愿意,”凌久時轉(zhuǎn)向他,目光一如既往的溫柔堅定,“陪你一起生,陪你一起死?!?/p>
阮瀾燭近乎難耐地將人摟在了懷里,聲音變得有些沙啞:“凌凌?!?/p>
凌久時順毛般拍了拍懷里的人,從不后悔自己答應(yīng)得這么倉促,他是遲鈍,是木訥,卻不是冰塊,不是木頭,阮瀾燭如何對他,他一絲一縷都感受得到。
“瀾燭,我在?!?/p>
凌久時:“以后門里多多關(guān)照?!?/p>
“放心,我會保護(hù)你一輩子,無論是你的一輩子,還是我的一輩子。”
……
很快就是譚棗棗的第五扇門,約好了一起來黑曜石談線索,小橘子卻姍姍來遲,正事不談,插科打諢、渾水摸魚倒是玩兒得挺溜。
阮瀾燭還沒開口,就要跟客人一起出去了,被抓住只能無奈地坐回沙發(fā)上。
“小橘子,”阮青淮摁住她,“要過門了還想跑?小心變成癟橘?!?/p>
最后一扇低級門,說不怕是不可能的,所以譚棗棗總是下意識選擇回避,但愛她的人總會逼她去面對,她故作無所謂地笑,講道理道:“哎呀,我又不可能和你們一樣放棄現(xiàn)實生活中的工作去專心研究這個游戲,更何況我也沒有膽量不斷地去刷門積累經(jīng)驗?!?/p>
“況且,第六扇門之后門的難度會有質(zhì)的改變,根本就沒有人可以全身而退嘛,我能怎么辦?”
“那就呆在黑曜石好好研究你的門,”阮瀾燭垂眸看她,壓迫感十足,“研究得越透,你越不會死。”
譚棗棗啞口無言,只能換個哭訴對象,她湊到阮青淮面前:“青淮~阮哥他……”
“我哥說得對,”阮青淮拍拍譚棗棗的肩,笑得很欠,“加油?!?/p>
話落,阮青淮又低聲道:“棗棗,你不能再懈怠了?!边@次她沒有調(diào)笑著再叫她小橘子,譚棗棗知道自己不得不認(rèn)真了,他們都在擔(dān)心她。
所以她只是沉悶道:“知道了?!?/p>
第五扇門的線索是雨中女郎。
雨中女郎本是一幅東歐畫家畫的肖像畫,經(jīng)歷了三位買家皆被退貨,只因買主表示自從買了這幅畫后每天晚上都會被一個黑衣女郎如影隨形地跟著,甚至連夢境也不放過。
甚至畫作展出的時候不少觀眾也出現(xiàn)了情緒波動、幻視幻聽,并且畫的作者還產(chǎn)生了嚴(yán)重的精神問題,的確是詭異。
“故事發(fā)生在一間古堡里,里面的東西都十分奇怪,不可伸手去碰……”阮瀾燭細(xì)細(xì)講著一些注意事項,偏偏譚棗棗聽了一會兒就又坐不住了,非要回去,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棗棗?!比钋嗷丛陂T口堵住她。
譚棗棗無奈道:“青淮,淮姐,我這還沒到第六扇門呢,我現(xiàn)在真不想聽,我有事兒?!?/p>
卻沒想到阮青淮不是來“教育”她的,譚棗棗只聽她避開阮瀾燭壓低聲音道:“實在不行悄悄買點道具吧。”
“別真死了。”
譚棗棗驀地一慟,臉上仍是笑著,一副十分有先見之明的模樣:“我已經(jīng)悄悄買啦,走了?!?/p>
譚棗棗:“放心吧青淮,我還沒拿小金人,是不會死的!”
她揮了揮手,坐進(jìn)車中,身影逐漸遠(yuǎn)去,變成微不可見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