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眾人來到餐桌上,楊美樹果然不在,想必已經(jīng)成了一幅畫了。
吃過飯后,大家便準(zhǔn)備如約去拿鑰匙。
還是由小柯進入畫中世界引開女主人,但她只能堅持五分鐘的時間,這是凌久時的時限,五分鐘后他必須離開那個屋子,否則就會非常危險。
現(xiàn)在的時間是十點三十八。
熊漆沉聲對凌久時道:“十點四十小柯會進入畫里,十點四十五你必須出來,鑰匙就在畫框里,很好找?!?/p>
阮瀾燭還是不放心:“實在不行就算了,但一定要出來?!?/p>
他眼睜睜看著凌久時和小柯由紅線牽著,一步一步走進畫中世界, 厚重的擔(dān)憂也一點點腐蝕他的理智。
凌凌,一定要出來。
阮青淮沒說什么“別擔(dān)心”之類的廢話,她太懂這種焚心之憂,只要對方是凌久時,阮瀾燭便不可能完全放心,更何況這次如此危險。所以她只是站在最靠近門的位置,做好了隨時救人的準(zhǔn)備。
指針滴滴答答地轉(zhuǎn)過一輪又一輪,阮瀾燭的心一點點沉到了底,只覺度秒如年。
十點四十三,十點四十四,十點四十四分三十秒……十,九,八,七,六……
“他……他還能回來嗎?”譚棗棗胸口不斷起伏,十分著急,眼里已經(jīng)含了淚。
熊漆沉聲:“小柯要出來了。”
話音剛落,就見小柯氣喘吁吁地踉蹌著撞進熊漆懷里:“怎么樣?鑰匙拿到了嗎?”
阮瀾燭心口的大石落地,卻不是松了一口氣,而是砸得心口悶痛,凌凌還沒出來!
——但鑰匙被扔出來了。
他撿起鑰匙,話音顫抖:“我要進去救他?!?/p>
譚棗棗欲哭無淚:“可是女主人已經(jīng)回來了啊?!?/p>
“你救人,我去攔女主人?!比钋嗷串?dāng)機立斷,還沒等阮瀾燭答應(yīng),就抽出匕首直接劃破了房間里的一幅畫。
她觸犯了禁忌條件,女主人一定會來殺她!這樣阮瀾燭就可以平安地由小柯帶入畫中世界。
阮瀾燭:“青淮!”
“哥,快進。”阮青淮冷笑,眼眸中盡是睥睨一切的傲:“門神是殺不死我的?!?/p>
她曾經(jīng)觸碰過禁忌條件,她沒有死。
阮青淮太知道凌久時對阮瀾燭來說意味著什么,他一定會為救凌久時拼命的,可阮青淮不想看到他受傷。
女主人果然把她拉進了劃破的那幅畫中,提著畫框就要砸過來,阮青淮側(cè)過身躲閃,沒有一味的逃,匕首在腕上轉(zhuǎn)了一圈,她迎了上去。
有時候她真的很想感謝一下當(dāng)初那扇門的門神,若是沒有他給的匕首,自己在門里還沒有那么游刃有余。
阮青淮并非只有一腔孤勇,也知道觸碰禁忌條件死得快,所以她一開始就把古堡的構(gòu)造探清了,知道往哪兒走是那間畫室,準(zhǔn)備掐著阮瀾燭帶人離開的點沖出去。
果然成功了。
阮青淮:“快走。”
阮瀾燭背著凌久時,熊漆摟著小柯,幾人一同快速往鐵門的方向去,不料女主人陰魂不散,很快就追了上來,阮瀾燭只好帶人去了畫室。
譚棗棗去關(guān)門卻被女主人一手推開。
“來得倒是挺快?!比钋嗷磽踉谧钋埃顬憼T拉著凌久時站在一旁,目光冷凝如冰。
他不懼硬剛,但總要考慮凌凌的安危,便將那瓶紅色顏料拿在了手里,對女主人道:“要是在往前一步,我保證你再也見不到這瓶顏料?!?/p>
女主人咬牙切齒:“你放下?!?/p>
阮瀾燭:“殺人的東西你倒是視若珍寶?!?/p>
女主人像是魔怔了,或許她的心早已走向偏執(zhí),畢竟企圖以人命作畫的方式流芳百世,本來就是大錯特錯。
阮瀾燭一心念著要出門給凌久時治傷,實在不愿再等,直接將當(dāng)年之事道來,毫不猶豫撕開女主人心口的一道疤。
化膿的傷口,本就是要剜去才能愈合。
譚棗棗心有所感,她本就是一個心思細膩的女孩,嫉惡如仇,懷有善意,真誠的語言逐步撬開了女主人封閉的殼。
情之深,可動山河。
女主人終于明白了自己的固步自封,她此生一直在不斷地找尋,在試錯,也曾誤入歧途,但終于找到了做自己的路。
“你們走吧,我要畫一幅新的自畫像了?!?/p>
他們終于得以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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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哥這次沒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