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快出門。
阮瀾燭早就守在了門前,見到凌久時平安出來總算松了口氣,將人上上下下扒拉著看了好幾遍才把心放進肚子里。
“我沒事兒,”凌久時按住他作亂的手,笑了笑,“青淮呢?”
阮瀾燭:“在房間吧。”
畢竟她是從自己的房里進門的。
凌久時了然,他放下包坐到沙發(fā)上,才將門里的情況細細道來,尤其是后來碰上高大威的事,信息量實在有些大。
“水中花,鏡中月?!?/p>
阮瀾燭咀嚼著這六個字,委實有些毫無頭緒,看來還需要以后在門里慢慢尋找。
只是沒想到,原來凌久時真的和《靈境》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有些人,天生就屬于門。
沒有血腥暴力的《靈境》,曾是他最美好的愿景,是他為自己建構(gòu)的一場鏡花水月,幼時的凌久時也憧憬著有一天改變世界,卻不想是以這樣的方式。
雖然游戲不是他的鍋,但為了少時情誼,也為了拯救那些無辜受累的人,他愿意去冒險,去賭自己的命。
他因這個游戲陷入危險,卻也結(jié)識了許多值得信賴的人,還有……他的愛人阮瀾燭。
他們終將走向并肩而行。
凌久時不知抱著什么心情打了個哈欠,困頓道:“怎么青淮還不下來?”
按理說出門了不該下來碰碰面么?
說到這兒凌久時可就有話說了:“瀾燭。”
阮瀾燭詭異地察覺到一抹不對勁:“凌凌,怎么了?這么嚴肅?”
凌久時:“說好的獨自進門,你把黎東源和青淮給我捎上算什么事?”
雖然有他倆幫忙,凌久時也還算多了一扇門的經(jīng)驗,但這并不妨礙他借題發(fā)揮逗一逗阮瀾燭。
阮瀾燭果然被他問得一愣,搜索引擎都轉(zhuǎn)得冒煙兒了也沒找到正確答案,只能從心地說了句:“我擔心你?!?/p>
凌久時抬眸,驟然撞進阮瀾燭的眼。
那是雙什么樣的眼呢?
水潤、清凌、浸著細碎而悠長的悲傷,眼尾微紅而狹長,那兩顆小痣像將墜不墜的淚。
有這么擔心嗎?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凌久時慌了一瞬,搬起石頭砸到自己的腳了,忙道:“瀾燭,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我知道?!?/p>
他生硬道:“你做得對?!?/p>
“你怨我?!比顬憼T小脾氣上來了。
“別生氣……”
凌久時手忙腳亂地哄人,好險才把人安撫好,剛松了一口氣門鈴就響了起來。
“誰???”
開門便是滿腦門汗的黎東源,顯然是出門就從白鹿緊趕慢趕過來了。
他氣喘吁吁:“青淮呢?”
凌久時:“樓上,怎么了?”
黎東源點頭,徑直進了門三兩步就跨上了樓梯:“青淮!”
凌久時微微皺眉,黎東源怎么這樣慌?青淮出事了?他和阮瀾燭對視一眼,也快步上樓去。
“青淮!青淮!”黎東源拍她的房門,“你開門!到底怎么了?”
自激活了那個小npc,黎東源就總覺得阮青淮有點不對勁,這種感覺在出門時那個擁抱后尤甚。
青淮很少主動抱他,一般都是他不要臉地掛人身上。女孩的懷抱很穩(wěn),穩(wěn)得令人安心,只是指尖略微顫抖。點在他背后一陣顫栗。
她沒說話,只把他推出了門。
黎東源都快嚇死了,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生怕青淮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出了事。
就在他想踹門的時候,門開了。
阮青淮單手撐在門上,挑眉道:“東源?”
“進來吧?!?/p>
“你沒事兒吧?”黎東源沒立即進去,一頓亂摸檢查傷勢。
青淮好笑地拍開他的手:“我能有什么事兒,你擱這兒占便宜呢?”
“沒有~”黎東源被調(diào)笑得微紅了臉,心卻始終沒有放下,“那你出門的時候干嘛抱我。”
青淮偏頭看他:“不行嗎,男朋友?!?/p>
她若有若無地回避了這個問題。
其實根本沒什么,那一刻青淮只是覺得慶幸,自己不詳?shù)念A(yù)感并沒有實現(xiàn),黎東源還是活生生的黎東源,也覺得有些難過。
為虛擬與真實之間需要跨越的一座座崇山峻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