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東君的酒,無論在什么時候,都是最勾人的,自然能過初試。
若有酒無肉,還不算盡興,恰好葉鼎之的牛也烤好了,那牛肉色澤鮮艷誘人,濃香撲鼻,眾人嘗過,只覺肥美而不膩,果然是好手藝!
這么大個牛,葉鼎之予取予求,百里東君割了一盤想給蘇白微,卻不料她自己下來了。
葉鼎之挑眉看向百里東君道:“喂,百里,她是你什么人吶?你對她這么好?”叫的白微姐姐,而不是姐姐,看來不是親生的,如此便很不一般了。
百里東君愣了一瞬:“就白微姐姐啊?!边€要是什么人。
葉鼎之笑了笑,他游歷江湖多年,不是個不知世事的傻小子,已然品出了什么意味。
“東君?!碧K白微喚他。
“嗯,怎么了?”
女子放下盤子,道:“天色已晚,我們該回了?!?/p>
百里東君將手里的牛肉暴風(fēng)吸入,含糊道:“哦,好?!?/p>
“葉公子,多謝你的牛肉?!碧K白微對葉鼎之道。
“別叫我葉公子,”葉鼎之?dāng)Q了下眉,“你看我像個公子嗎?怪膈應(yīng)的?!?/p>
的確不像公子,像個乞丐,浪客。
蘇白微點(diǎn)頭,出門去了,百里東君追上她,疑惑道:“白微姐姐,你是不是有點(diǎn)不喜歡葉鼎之?”
他總覺得哪里怪怪的,白微姐姐會叫人公子,雷公子,灼墨公子,柳月公子,但語氣總是懶洋洋的,偏偏方才聽出了幾分冷硬。
蘇白微淡淡道:“你沒猜錯,我就是不太喜歡他?!?/p>
“為什么?”百里東君撓了撓頭,“你們不是剛認(rèn)識嗎?有什么矛盾?”他覺得那個人雖然邋遢了點(diǎn)兒,但肉烤得不錯,人也挺好的。
“東君,有時候不喜歡是不需要理由的?!碧K白微看向他,聲音很輕,“就像喜歡也是不需要理由的。”
那個看起來有些邋遢的人,功力或許是在場的少年人之最,他的功法有些奇怪,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一道熟悉的劍氣。
南訣,雨生魔。
他的弟子來參加學(xué)堂的大考,若非學(xué)堂是個海納百川的地方,或許他進(jìn)不了千金臺。
葉鼎之身上有些逃不脫的羈絆,蘇白微冥冥中有些預(yù)感,他會掀起整個江湖最大的那一波狂瀾。
“好吧?!卑倮飽|君微嘆一口氣。
“你是你,我是我,”蘇白微笑道,“少年人憑心而動,你當(dāng)然可以和他繼續(xù)做朋友?!?/p>
她又道:“這次初試很精彩,東君,我信你,但葉鼎之會是一個很強(qiáng)大的對手?!?/p>
“我會贏,”百里東君堅定道,他伸了個懶腰,又恢復(fù)了不著調(diào):“不過我真得好好兒睡一覺了,十個時辰,要累死本公子了?!?/p>
蘇白微忍俊不禁:“好?!?/p>
他回到學(xué)堂,睡了個天昏地暗,夜間姬若風(fēng)仍來傳授他內(nèi)功,這一次來人告訴他以后不會再來了,不是因?yàn)樽约阂呀?jīng)足夠厲害,而是這一對一的傳授已經(jīng)毫無作用。
要想更進(jìn)一步,必見生死。
百里東君請他喝了一壺酒,也認(rèn)出了他的身份,這是他第一次見姬若風(fēng)那鬼面下的臉,非但不丑,反而還很清俊,膚色很白。
而他臨走時,也問百里東君要了一個答案。
姬若風(fēng)問:“你為什么不讓蘇白微教你習(xí)武?”
“不想學(xué)?!?/p>
百里東君十分不解,這個問題是個很值得問的問題嗎?不想,不愿意,多簡單的答案啊,白微姐姐的武功是很厲害,但一定人人都想學(xué)?他就一定要學(xué)?
他不知道自己拒絕的是什么,知道了也不會在意。
或許也正因如此,他才是那個獨(dú)一無二的百里東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