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律日暮,風霜荏苒。
雪月城依舊那么美,花香沁人,還是一簇簇的紅山茶,漫天飛舞,酒香氤氳,卻已是與往日不同的醇香。
蒼山院落內,兩位少年正在比試。
青衣蹁躚,劍光搖夕暉;玄衣狂狷,刀氣斬山河。兩股浩蕩的真氣相撞,處處炸響。
“師弟,你這刀的確是快,但你太矮了,打不到師兄的!哈哈哈!”
青衣少年一劍揮過,朗聲笑道。
玄衣少年怒道:“無恥!”
勝了便勝了,干嘛還要嘲諷!
贏了一個未滿十四的少年,有這么值得驕傲嗎?而且,他還在長身體!
百里東君咧嘴一笑,看起來格外欠揍:“好十七,不打了不打了,師兄累了。”
十七:“滾?!?/p>
百里東君在這雪月城已經(jīng)練了一年多的劍了,終于成長為一個可以隨便揍師弟的師兄,可不是很滿意?
當然,他這些時日也并非總是練劍,閑來無事也會翻翻從師父那兒抱來的書籍,對其中一本《琴中劍》很感興趣。
古塵留下來的九霄琴他也帶來了,只是彈得很難聽,那段時間整個雪月城如魔音貫耳,洛河差點把他逐出去,后來他選擇去蒼山上練琴,才避免兄弟鬩墻。
蘇白微是教過他兩天的,但他好似朽木不可雕也,如今雖然琴中有劍,但還是很難聽,或許這魔音也能當成武器,直接把人難聽死。
這段時間天啟城不時有消息傳來,上一次是幾個月前,聽說景玉王的正妃和側妃相繼誕下子嗣,一個出生時風馳電掣,名蕭楚河,一個無聲無息,名蕭羽。
不過這些都和百里東君沒什么關系。
他收了劍,開始滿院子找人:“白微姐姐?白微姐姐?你在哪呢?!”
“少大呼小叫的。”十七亦收刀入鞘,“師父才沒時間理你?!?/p>
蘇白微最近總是不在,他猜……外面有大事要發(fā)生了,他出城的日子也該到了。
說好的兩年名揚天下,他已經(jīng)在這雪月城練了一年多的刀,刀刃已磨好,是時候見血了。
“咋咋呼呼的做什么?”蘇白微從院外走了進來,“在這兒呢?!?/p>
“白微姐姐,”百里東君湊上前來,眼睛很亮,“十七還是沒有勝我!”
蘇白微好笑道:“你已經(jīng)贏過十七很多次了,還不盡興?”
別把她水靈靈的小徒弟打自閉了。
百里東君撇撇嘴:“雪月城除了他就是洛河,我還能和誰打?莫非再去闖閣?我都闖了多少次了!”
十六層的那兩個老家伙看他都煩了,他一登閣倆人就跑得沒影兒。
“所以你該出城了?!碧K白微垂眸看他,不知是嘆是念,“天啟城新傳來的消息,鎮(zhèn)西侯百里洛陳被指謀逆,太安帝指令御史臺七御史聯(lián)合偵查此事,因百里洛陳多年平叛有功,暫不收監(jiān),但需應召入京,隨行者不能超過十人?!?/p>
“而來請你爺爺?shù)娜耍鞘捜麸L?!?/p>
“什么?”百里東君冷道:“爺爺不可能謀逆,定是有人栽贓陷害!”
他輕嗤道:“說不定這就是太安帝的把戲,當年的葉羽將軍不就是這樣嗎?至于蕭若風……”
他突然卡了殼,他是瑯琊王,也是他的師兄啊,是身在朝堂心在江湖的朋友。
“所以回去看看吧?!碧K白微看向他,“想再多,不如回乾東城瞧上一眼。”
她笑意晏晏:“百里小公子,未來的小酒仙,可敢陪鎮(zhèn)西侯三入天啟?這一趟,會有很多高手?!?/p>
百里東君沒直接答,而是道:“你怎么知道定要入天啟?也許爺爺不想去呢?”
只要爺爺不想去,天下誰敢逼他?
蘇白微輕嘆:“因為我了解他啊……”
百里成風有一句話沒說錯,她和百里洛陳曾經(jīng)是朋友啊。
“好,”百里東君道:“我要回去?!?/p>
“我與你同行。”蘇白微道。
她朝十七招了招手:“小十七,到師父這兒來?!?/p>
“師父?!笔叱值抖?。
他長了年齡,身子抽條不少,已然比蘇白微高了,端端正正地站在那里,像一株沉默的松柏。他不說話時,的確是很沉穩(wěn)持重的。
就像后來一般。
蘇白微摸了摸他的頭:“可還記得那年暗河邊,我們的約定?”
十七:“弟子記得?!?/p>
“那就去做吧。”蘇白微溫柔地看著他,語氣輕和,“明日便離開雪月城,去走你自己的江湖路?!?/p>
她道:“我和師兄今日就要離開了?!?/p>
十七頓了一瞬,哪怕早已預料,當結果真正到來之時,還是會有恍惚之感。他躬身對蘇白微行了一禮:“師父放心,十七定不負所望?!?/p>
——名揚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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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有無人啊,少白快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