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端午節(jié),按規(guī)制是要辦家宴的,只是遇上貴妃暴斃這件喪事,儀制上略有削減到底沒取消。
早起穿了一身素淡的宮裝去了貴妃宮里,這時候玉京才看到,太安帝的后妃公主們,他有女兒!
真是大無語啊兄弟們!
太安帝有女兒有后妃還讓她來主持貴妃喪禮,根本就不符合祖制,莫不是當皇帝當太久了傻了不成?
沒得辦法已經(jīng)推辭不掉了,早知道就不該回來的。
一群宮妃皇女跪在殿外,玉京由于身負皇命所以得以進入內(nèi)殿靈堂,看到了昨兒才暴斃的貴妃。
此時的貴妃遺體已經(jīng)洗浴,理鬢,整裝,就差玉塞九竅便能夠裝殮入棺,目前看起來還挺干凈。
對外說是暴斃,實則不然,但玉京不是專業(yè)法醫(yī),無法對其遺體進行尸檢,所以無法準確得出死因。
但暴斃這兩個字就跟貴妃不搭邊,陳放其遺體的偏殿里雖然收拾得很快,明面上的奢侈品都撤下了。
眼尖如刀刃的玉京還是發(fā)現(xiàn)了些端倪,重新掛上去的縵簾原本該是玉片的,這會兒掛起來的是紫竹。
角落里的落地大花瓶被人換了位置,原來的位置上留了圈沒擦凈的銹斑,上面還可見星斑金粉。
瓷中摻金粉的完物難得,官窯燒制這樣的金瓷都是上貢,市面上能在富人家流通的,也是千金之物。
而被撤走的那只大花瓶,便也是這樣的千金一只還不定能買得起的金瓷,這般奢靡的貴妃會暴斃?
這大媽腰包里可有的是錢,玉京第一次見她的宮宴上,她的穿著打扮是宮里一眾娘娘中最貴重的。
而且現(xiàn)在她唯一的兒子成了別人的,她正傷心難過,指不定想什么法子要把兒子給要回來,豈會死!
但太安帝都說了這位是暴斃,那就當她是暴斃得了,玉京也不想多此一舉免得生出什么麻煩來。
太仆寺的女官們在玉京發(fā)話之后,便開始行動了,也就是令人瞠目結舌的塞九竅儀式,辣眼睛!
等到貴妃入殮裝棺,玉京帶頭去上了頭炷香,而后才有各位娘娘和公主們上香磕頭的,真是辛苦了。
忙完這一茬之后,玉京很快就回到重華殿洗漱換衣,還用上了熏香把一身的晦氣給去了個干凈。
中午太液池畔準時參加家宴,皇帝沒下旨取消宴會,所以還是該樂呵的樂呵,不像是剛死了個貴妃。
要說這貴妃生前能有多得寵,她在蕭若風很小的時候,冬夜里把所有太醫(yī)都叫去寢宮給她瞧酒刺。
哦這酒刺就是她臉上長痘痘了,太醫(yī)說是吃食上的問題,改改膳食就成本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可是那晚這位貴妃尤其的固執(zhí),硬生生把所有太醫(yī)耗在自己寢宮,而那晚蕭若風恰好寒疾發(fā)作。
他的寒疾是娘胎里帶出來的,先后懷著他的時候遭人陷害被打入冷宮,他生在冷宮原不是個得寵的。
那晚的求醫(yī)不得事件,深刻在兄弟二人的記憶中,多年來都不曾忘卻過那時候的恥辱與手足情深。
而貴妃母子自那以后越發(fā)被重視,凡事重大節(jié)慶宮宴都是貴妃主持,蕭燮也被太安帝帶在身邊教導。
幾年前宮中新晉了一個喬美人,不過是游玩御花園的時候沒注意到貴妃,忘記了及時行禮,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