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時已經(jīng)天黑了,午膳晚饗都是在平清殿和太安帝一塊兒吃的,哦還有個景玉王蕭若瑾也在。
不可避免的,現(xiàn)在蕭若瑾也知道她有身孕這事了。
之所以在宮里待這么長時間,是為了給蕭月離的姐姐同昌公主擇選夫婿。
鬼知道這種事情為什么要她摻和一腳,明明可以直接一道明旨就決定了的事。
同昌公主跟蕭月離是同母所出,但生下蕭月離之后那位慧充媛因難產(chǎn)血崩,不足百日就辭世了。
同昌公主和蕭月離因此被太安帝安排了養(yǎng)母林昭容,可惜林昭容在蕭月離五歲時也因病亡故了。
那同昌公主已經(jīng)十歲,不需要再給她安排養(yǎng)母了,太安帝干脆讓姐弟倆搬去了公主所和皇子所。
如今,同昌公主滿打滿算也才十三,太安帝是想提前給這個女兒把婚事定下。
若非玉京和蕭月離關(guān)系親近,怕是他還想不起自己的這個女兒,但怎么說呢,反正不是她閨女。
該說不說,看了一整天的畫像她有些審美疲勞了。
被搜羅進宮的適齡且沒有婚約的少年畫像,一個個都是被密探潛伏在暗中觀察時,描繪下來的。
所以有幾張畫像特別的抽象,盡管這一堆畫像中還有不少是真正的龍章鳳姿。
太安帝原本打算喊蕭若風(fēng)和玉京一塊兒去參詳,結(jié)果是他忘了今日大考。
故而,玉京之前在平清殿外碰見的就是蕭若瑾了。
“我到了,三哥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天色黑暗,路上注意些?!笔捜翳獙⑺o送到了千金臺外。
玉京下了馬車,與蕭若瑾道別,后者囑咐了幾句讓她多注意身體的話就走了。
學(xué)堂初考還未結(jié)束,但站在大門外已經(jīng)聞見了濃郁的烤牛皮的糊香味,她進去時洛軒正要離開。
“看來我離開之后淘汰了不少人?。 庇窬┥彶捷p移到葉鼎之和百里東君身邊,“還沒好呢?”
“玉京你回來啦!”打著盹的百里東君被玉京吵醒了,沒有因為被她打攪睡眠而生氣,反而是激動。
玉京撥開冪籬沖他擠眉弄眼:“我都從宮里出來了,你的酒怎么還沒好?”
“還差了些,雖然我不可能在短短幾個時辰里釀造出陳年佳釀,但也一定要是真正的美酒!”
對面葉鼎之也揉了揉惺忪的眉眼,沖玉京點了點頭:“郡主娘娘……”
這語氣聽上去有點兒不對勁,像是生氣了,她昨日沒有告訴他自己叫什么。
心下好笑,但玉京面上卻一本正經(jīng):“葉公子,我名玉京,至于姓氏么,姓李姓裴或是姓蕭?!?/p>
“哪有人一個名字冠三個姓氏的!”葉鼎之沒好氣地看著玉京,明顯是覺得她在故意逗他好玩。
玉京湊過去,耐心解釋道:“這要怪我的爸爸媽媽了,他們一個人兩個姓?!?/p>
李玄轉(zhuǎn)世后姓蕭,太安帝他皇兄轉(zhuǎn)世后姓裴,可不是一人兩個姓,玉京可以在三個姓氏中任選?
葉鼎之只覺得燒腦殼。
趁他剛睡醒還有些迷糊,玉京借著冪籬的遮擋親了他一下,蜻蜓點水般的親吻沒有絲毫的留戀。
葉鼎之愣住。
百里東君也愣住。
她狀若無事發(fā)生,只向葉鼎之提問:“怎么這頭牛還沒烤好,我可饞它了!”
“快了,再等一個時辰就能吃了?!比~鼎之瞧著玉京的眼睛,似乎想從其中分辨出真實和虛幻。
玉京打了個呵欠,她有些累了,“那我先去打個盹,我要吃它的燕翅!你記得要給我留住哦。”
“好,你先去休息?!?/p>
玉京于是笑得更溫婉了些,好似天地間只剩下她們二人,明明什么都沒說又好像詮釋了全世界。
百里東君的心不平了。
玉京踱步到剛和柳月打完招呼,打算先行回學(xué)宮的洛軒身旁:“這就走了?”
“是啊,累了一下午,你要回去么?”洛軒說。
玉京搖搖頭,“我等著吃烤牛肉,你先走吧。”
屠大爺讓千金臺的丫鬟給玉京拾掇出一間屋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