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扛著鐮刀的【守夜人】在我身邊繞了一圈又一圈,尖銳的高蹺刺入土地,發(fā)出沉悶的摩擦聲。
“別繞了,我眼暈。”我閉上眼睛,腦海里全是丟了渡鴉后噩夢要把我抓走當(dāng)小白鼠的場景。
要完。
“真奇怪?!?/p>
直到伊塔庫亞的聲音忽然自我頭頂響起,我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他不知何時已經(jīng)停住腳步,轉(zhuǎn)而俯下身,饒有興趣的打量我。
“是和其他人都不一樣的氣息?!?/p>
說話間他猛然湊了過來,尖長的指甲順著我的下巴一路向下,輕滑過我的脖子,冰涼又尖銳的觸感激得我打了個哆嗦。
“咦?”少年頗為納罕的語氣讓他尾音微微上揚,“監(jiān)管者的陣營里,還有活著的人?”
我費勁的揚起脖子,目光首先聚焦到他斗篷上一大片雪白的毛領(lǐng),再自下而上沿著帽兜的邊緣看向他慘白的面具,直到他銀白的發(fā)絲從兜帽里垂到我面前,我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這個距離有點太近了。
場景或許有些曖昧,但前提是他沒有拿指甲沿著我動脈血管往下滑。
被他長長的指甲輕輕壓住脖頸處的血管,我感覺呼吸都不利索了。
“百分百純活人如假包換!”我捂住脖子,呲牙咧嘴的往旁邊躲,“君子動口不動手!人類是很脆弱的生物,小朋友少跟某個有解剖怪癖的偽紳士亂學(xué)。”
伊塔庫亞收回手指,他幽藍(lán)的眸子里閃過不明的暗色:“人類確實很脆弱,無論是對局的求生者,還是在極寒之森……都脆弱的不堪一擊?!?/p>
最后一句,他語氣輕的像在自言自語。
眼看著氣氛的走向不太對,我立刻切換話題:“大晚上的你不睡覺,是有什么心事嗎?”
“睡覺?”伊塔庫亞像是聽到了有意思的事情,“在我的家鄉(xiāng),現(xiàn)在可不是睡覺的時間。”
我茫然的問道:“怎么了,莫非你們那全是夜生活豐富多彩的夜貓子?”
我看其他監(jiān)管睡的挺早,難道現(xiàn)在年輕人都不愛睡覺的嗎?
【守夜人】將鐮刀背在后背,面具下,他的眼睛充滿了戲謔:“這個時間,是【狩獵】的時間,總有些討人厭的家伙,在討厭的時間里,狂妄自大的擅闖他們不該踏入的地方?!?/p>
我拍了拍他的手臂,嘆了口氣:“小朋友,少中二,多睡覺,多讀書,不要老是學(xué)莊園里那個英國藝術(shù)家,整天帶個面具瞎逛還愛裝?!?/p>
年紀(jì)輕輕一個孩子,怎么感覺有點中二呢。
伊塔庫亞:“……”
少年蹲下身,視線與我平齊,他慢慢摘下面具:“喂,看清楚,我可不是小孩子。”
我盯著他的臉,對此表示懷疑:“真的嗎?我不信?!?/p>
他的這張看起來還有些稚氣未脫的臉可沒有說服力。
伊塔庫亞露出了一個嘲弄的笑容,他背對月亮,任由朦朧的月光為他蒙上一層不可言說的沉寂:“小孩子,可不會成為極寒之森里,”
“暴風(fēng)雪天出沒的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