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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水輪流轉,現(xiàn)在我們的位置徹底換了過來。
“做客而已,想必坎貝爾先生應該非常樂意?!蔽易Я俗念I子,目光盯向前面的某一處,毫不在意諾頓陰沉到能吃人的臉色。
“請吧?”
諾頓順著我的目光看去,不遠處的求生者宿舍在黑夜中隱約透出幾許光亮。
“求生者的宿舍?黎溯小姐看來很有把握保證自己能全身而退。”諾頓嗤笑一聲,“當然了,或許按照小姐的性格,大不了求饒或者爬窗戶逃跑呢?!?/p>
他又開始陰陽怪氣了。
我一臉和善,聲音里卻壓了幾分威脅:“我都能抽你了,還怕你們能造反?坎貝爾先生這么說,是怕我把你們——”
我頓了頓,貼在他的耳邊,猛地壓低聲音。
“都殺掉嗎?”
黑夜寂靜無聲,我身旁的人呼吸驟然停滯了幾秒。
感受到他的反應,我勾起嘴角,用極輕的語氣提醒道。
“諾頓,就像,游戲里那樣?!?/p>
我賭對了。
先前我的反應不僅打斷了他們的計劃,還讓諾頓意識到了一件很嚴重的問題:
監(jiān)管者可以攻擊。
這件事直接顛覆了雙方的認知和位置,原本無法攻擊的監(jiān)管者如今可能還會再次成為他們致命的威脅。
既然我可以,那么其他監(jiān)管者或許同樣可以。
諾頓不一定怵我,但一旦事情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fā)展,他不能保證自己能在其他監(jiān)管手下活下來。
我后面的那句話無疑是又為他加了一劑猛藥,讓他重新回憶起游戲里曾經(jīng)面對的恐懼。
深刻進骨髓的記憶,比任何威脅和恐嚇都有力。
我們之間短暫的沉默一小會。
諾頓深吸一口氣,很快重新評估局勢,黑暗中,【勘探員】重新開口,語氣里壓抑著巨大的憤怒和恨意:“黎溯,好,很好?!?/p>
我的目光從他身上移開,語氣毫無波瀾:
“諾頓先生,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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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和諾頓再也沒人說話,長久的、濃厚的沉默將兩個心思各異的人與周圍的暗色逐漸融合在一起。
前往求生者宿舍的路格外漫長,我看著星星點點的燈光,不可避免的想起那個晚上,我盯著勺子安靜了很久,最后抬起頭。
“我們這有句老俗語,叫: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我把老干媽蛋炒飯推到一邊,抬起頭,平靜的像在敘述一件小事:“躲過了這一次,還會有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一次又一次,我要躲到什么時候才算完?”
“而且這一次大家保護我,讓他們沒有下手的機會,但人總會有留意不到的時候,到了那個時候,不還是又回到最初的原點了嗎?”
“一昧的防,是防不住的。”
“無咎,我們要主動出擊,要讓他們不再生起動手的心思,徹底解決掉隱患,才是真正的安全,而且是一勞永逸的安全?!?/p>
我看似是對范無咎說話,目光卻落在了謝必安的身上。
“不如,我們搶先一步,先下手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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