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潼偏過頭,月光傾灑而下,李同光棱角分明的臉,滿是少年意氣,卻總做些幼稚的行為,他與阿祿不同,他更具有攻擊性。潼潼忍不住彎起嘴角,或許有人也會因為李同光俊俏的臉而陷入愛河,但那人不會是她。
寧樂潼嗯,聽到了一部分。
潼潼向來有話直說,她也確實是聽到了一部分而已,她慢條斯理的從懷里拿出一顆糖剝開吃下,隨即又給李同光遞了一顆過去。
李同光如果,我愿意跟寧遠舟合作,你愿不愿意助我?
寧樂潼自然,我知侯爺心里所想不過海晏河清,只要你我目標一致,不僅我會助你,大家都會擁戴你。
李同光嗯。
李同光把糖剝開放進嘴里,有點甜,這丫頭還是喜歡吃這種甜膩膩的糖…他轉(zhuǎn)頭看著潼潼,院中昏暗,唯有月光帶著柔美明亮的光。
李同光我十六歲就沒了母親,她從不見我,十三歲就把我扔給昭節(jié)舅母,直到我十六歲才見到她。
李同光我十三歲就跟著任辛,她教我劍術,教我戰(zhàn)略謀劃,短短三年就讓我突飛猛進。十四歲認識了顧念念,她是我生命中的一束光,溫暖明亮,明媚熱烈,她熱愛自由,是世間最善良的女孩子。
李同光十六歲那年,母親離世,任辛升了左使出任務,顧念念不告而別,她們都拋下我而去,而我去了沙東部當騎尉,見過戰(zhàn)場上為了戰(zhàn)功前仆后繼的士兵,見過敵軍視人命如草芥,為了生存,必須拿起刀槍。
李同光跟著圣上打了這么些年仗,我早就厭倦了戰(zhàn)亂,若有一日,能海晏河清,不止我,大家都會很高興。
潼潼愣了好久,她從未想到李同光會在她面前說這些,她不知道李同光竟是這么想的…她只捏著手指,想起了未曾見到最后一面的娘親。
寧樂潼她們從未拋棄你。只是短暫的分離,只是迫不得已的暫別。人死不能復生,但她們一直在天上注視著我們。
李同光聞言,看著天空,星星正閃著光…他心尖一顫,瞳孔微縮…突然一個東西擋住了他的視線,他看清是什么時,有些愣愣的…少女只是笑著,把那條玉腰帶放到了他手上。
寧樂潼拿著,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吧,別在隨意拿去當了,贖回來可是要了我不少銀兩呢。
李同光你…
李同光握著手中的玉腰帶,定定的看著潼潼,這件事除了朱殷外,就只有師父和她知道…
寧樂潼好啦,天色也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侯爺也早點回屋休息吧。
潼潼站起身,說著便跳下屋頂…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抬頭看向李同光。
寧樂潼她…顧念念其實一點也不善良。
森羅殿里出來的,怎么可能善良啊…
李同光看著潼潼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前,是了,她雖然沒直接承認她就是顧念念,但那句話就于承認無疑了,那湖陽郡主肯定就是師父…
月光西移,空中寥寥亮著幾顆星子。夜色已經(jīng)很深,潼潼去街上轉(zhuǎn)了轉(zhuǎn),正準備回屋睡覺,就見元祿站在門口。她眼睛一亮,小跑過去,撲進人懷里。
元祿怎么才回來?
寧樂潼嗯,去街上逛了逛,然后回來聽見哥哥和李同光在聊事情,我就聽了一會兒。哥哥走后,我也去找李同光聊了聊。
元祿把人摟得緊了些,他相信她,所以并沒有說什么,他握著潼潼冰涼的手,這么涼,絕對不會是在街上逛逛而已。
元祿外面涼,進屋聊。
寧樂潼好。
倆人進了屋,元祿給人倒了一杯溫水,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吃甜的不好…潼潼捧著水杯喝了一口,感覺人都回暖了。元祿拉過人的手,給人輕輕的搓著。潼潼給元祿講著她聽到的哥哥和李同光商議的事情…元祿只靜靜的聽著。
寧樂潼李…那小子…他…
潼潼聲音越來越小,元祿肩膀一沉,潼潼已經(jīng)靠在他肩膀睡熟了…說來也是,這丫頭平日里謹慎得很,一有點風吹草動就會被驚醒,但在他身邊,卻睡得很熟,對他還真是信任…
元祿輕嘆口氣,把人輕柔的抱起,放到床上,脫下鞋襪,蓋好被子…雖然換了身衣服,但身上還是一股藥草的味道,鞋底還有水跡…他輕笑著,低頭吻了下潼潼的額頭。
元祿晚安,好夢。
夜風吹過,花草搖曳的山坡上,寧遠舟和任如意兩人依偎在一起。心結解開,彼此再無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