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丫丫又央求著他娘歐陽慧嫻帶她去小樹芽收容所,不得不說,當她知道她的家人建了一個收容所免費收留那些無依無靠的老人和孤兒。目的就是為了給她積攢功德時,她心里面真的特別特別的感動。
她幾天前就想去小樹芽收容所里看看了,奈何被她娘以身體還沒恢復好為由拘在院子里,不準出去?,F(xiàn)在也應該去看看,給他們都安排些什么活計才好,畢竟升米恩,斗米仇,這個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人啊就是不能閑下來,一閑下來就容易出亂子,現(xiàn)在免費養(yǎng)著他們,等以后他們習慣了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就會覺得季家養(yǎng)著他們是理所當然的一件事。她可不想自己的家人的好心被當作驢肝肺。
他的兩個哥哥聽說了,也鬧著要跟著去看看,最后,索性他們一家人都一起出發(fā)了。
離浣溪鎮(zhèn)不遠的一個地方,隱藏著一個樸素無華的小院子,那便是小樹芽收容所。這里沒有高大的圍墻,也沒有璀璨的霓虹燈,只有一排排整齊的老榆樹,和一間古樸的木屋。這里,是季正清一家人用愛與善意構(gòu)筑的一片天地。
馬車緩緩駛向小樹芽。路旁的野花隨風搖曳,仿佛在為這一家人歌唱。丫丫的心中涌動著激動和期待。她想象著那些孤苦無依的人們,見到她們一行人會是什么反應。
抵達收容所,丫丫的眼睛立刻被那一群忙碌的身影吸引。有一位大娘正在為一位老者梳理著白發(fā),還有行動不怎么方便的老大爺在細心地照料著一群小孩。有的人在掃地,有的再洗東西,編竹篾……他們臉上掛著笑,大聲的交談著,言語間都是對未來生活的無限向往。一掃之前的頹廢墮落。
看見這一幕,季正清也很意外,這群人里有缺胳膊斷腿的,有失明失聰?shù)模€有身上長了奇怪胎記的,他記得這些人剛進收容所的時候,他可是親自來看過的,他們無一不是死氣沉沉、生無可戀的,然而這才過了幾天,他們竟有如此之大的改變,雖然還是瘦的皮包骨,人還是那個人,但他們的精神面貌卻已經(jīng)煥然一新了。
聽見馬車到來的聲音,他們往門口看去,看見來的是縣令一家,都激動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沒等丫丫幾人從馬車里出來,他們就一個攙扶著一個,嘩啦啦的跪了一地,嘴里不停的叫著恩公,丫丫被這場面嚇了一大跳。
“你們都起來吧,我們今天是特地來看看你們在這里生活的習慣嗎,你們不必行如此大禮。”季正清朝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趕緊起來。
“習慣習慣,怎么能不習慣呢?勞煩恩公惦記,說了也不怕恩公笑話,我們現(xiàn)在的過的生活是小老兒我以前就算是做夢也不敢想的。”這老者說完。隨即便站了起來,其他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好了,你們該忙啥就去忙啥吧?!?/p>
“縣令大人,我我,我們能幫你做做些什么嗎?嘿嘿,我們以前忙活慣了。一歇下來就感覺渾身不得勁兒,你別看我缺了一條腿。但是我的雙手還是能做很多事情的,大人若有用得到我們的地方,請盡管吩咐?!?/p>
說這話的大叔。三四十歲的樣子,身上穿著一身灰褐色的粗布麻衣,大概有六成新,右邊的褲腿空蕩蕩的,手里握著一根手臂粗的木棍,木棍上端經(jīng)過主人長久的撫摸,變得光滑無比,這是他用來代替斷掉的那條腿走路的。
這大叔叫趙狗蛋,他的言辭懇切,眼中流露出真摯的情感。他害怕因為自己失去了一條腿而被嫌棄,更希望能夠為這個新的家園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在眾人的熱切注視下,季正清慎重地點了點頭,贊同了這一提議。他的目標明確,就是為了解決眼前的問題而來。
“諸位,你們之中,可有識文斷字之人?”他掃視著人群,輕聲問道。然而,回應他的只有一片搖頭。這些人都出身貧苦,哪里有機會去學堂學習知識呢?有那種條件的人,又怎會和他們一樣,在這街頭以乞討為生。他們面面相覷,心中一片茫然。
先前還滿懷信心,胸有成竹的他們,此刻面對縣令大人的需求,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能為力??h令需要的是能識文斷字的人,而他們,只能做些體力活。這無疑讓他們感到沮喪,仿佛一記重拳打在了自己的臉上。
正當他們眉頭深鎖,心情沉重的時候,一只手在人群中顫巍巍地舉了起來。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縣令大人,我……我會識字。”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怯生生地說道。他看著季正清,眼中帶著一絲害怕。他之所以能識文斷字,其實是因為他每天都會偷偷趴在鎮(zhèn)上學堂的房頂上,偷聽夫子講課。這個方法雖然有些不光明正大,但對他來說卻是最有效的學習方法。
季正清聽了后并沒有多問,只是讓他把所有人的姓名、年齡、愛好和特長都記下來,然后交給他。這樣他才好為他們安排工作。聽到這個命令,其他人那顆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于是,在那一天,一個曾經(jīng)在人們眼中無所作為的少年,用他的知識,改變了自己和同伴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