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在蒼茫的夜色中跳動,火光照亮李同光的臉,映襯出他清俊的眉眼。
安肆一時間有些怔愣。
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用心養(yǎng)大的少年真的長大了,不再是那個小孩子了。面前的男人身姿挺拔如松柏,眉目間隱隱有成熟的英氣,他目光灼灼,盯著安肆,儼然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安肆曾經(jīng)擔(dān)心,她沒有辦法替代任辛在他心中的地位,害怕李同光最終走向小說中的劇情,沒有辦法逃離,畢竟這是那個世界原本的走向,歷史如車輪,滾滾向前,大勢所趨,不是她一個人可以改變的。
但是現(xiàn)在看起來,好像也不是不能改變。
鷲兒之所以會愛上壬辛,是因?yàn)樗麖男—?dú)自一人長大,在他的生命中,沒有任何一個人以父親或母親的身份關(guān)愛過他,他沒有收獲過任何親情、友情,因此,在他看到壬辛對他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好,便拼命地追逐上去,對于他來說,那就是生命中的光和希望。
安肆看小說時,之所以如此心疼這個男人,便是因?yàn)樗麖膩頉]有被堅(jiān)定的選擇過,所有接近他的女人都是對他有所求,他娶的妻子也不是真心愛著他,他喜歡的女人不喜歡他,還一次一次傷害他。他受了太多的苦,甚至一遍一遍懷疑自己是不是不配被愛。
但是安肆想告訴他,他是瓊琚,是美玉,是應(yīng)該被人認(rèn)真小心對待的稀世珍寶。
他只是沒有碰到對的人而已。
于是,從認(rèn)識李同光之后,她便加倍對他好,讓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一無是處的卑賤之人,他身后永遠(yuǎn)有人拖著他的影子,回過頭去,總有一個人等著他。
在李同光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安肆的腦子一片空白,李同光眼睛里炙熱灼烈的愛意絕不可能作假。
她必須要給李同光一個回答。
安肆伸出手去,輕輕撫摸李同光的臉。
李同光愣住了,那雙令他朝思暮想無法忘記的手,就這樣輕柔的撫上了他,他甚至好像能感覺到她指尖每一絲紋路。她的手冰冰涼涼,反而讓他的心更火熱起來。
他壓抑地、貪婪地感受著這一刻,忍著想把面前的女子揉進(jìn)懷里的沖動。
他必須要等一個回答。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jì)。
就在李同光快要熬不住的前一刻,安肆說話了。
她的聲音很輕,好像是輕輕落在李同光心上的羽毛:“你當(dāng)然不是別人?!?/p>
“我也愿意給你看。”
對于鷲兒這種沒有經(jīng)受過現(xiàn)代開放思想教育的古人來說,這句話無異于在他心底響起驚雷。
他再也忍不住,喘著粗氣把安肆攬?jiān)趹牙?,手情不自禁的撫上了安肆的前胸?/p>
他一向不是正人君子。
安肆哎哎了兩聲,攔住了他,李同光驀然回神,有些害怕地松開了手,站起身走的遠(yuǎn)遠(yuǎn)的,低著頭不說話。
他害怕他的胡鬧會失去她。
都是他不好,一下子得意忘形,做出那般輕浮浪蕩的舉止,但凡是個男人,做出這樣的行為,都是不會被原諒的。
李同光害怕的臉色發(fā)白。
安肆看著李同光的神色,深深嘆了一口氣。
她知道李同光的性子,也沒有什么好苛責(zé)他的,自己養(yǎng)大的狼崽子,什么德行自己知道。
她低下頭,整理被李同光揉亂的衣襟。
李同光一句話都不說,他失去安肆的恐懼達(dá)到了極致,在安肆身后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把安肆嚇了一跳。
李同光的頭深深埋下去,以頭觸地:“師姐,我有罪,鷲兒沒什么辯解的,請師姐處罰。”
安肆靜靜地看著他,罕見地沒有讓他起來。
李同光害怕的牙齒都在打轉(zhuǎn),已經(jīng)開始在心里想,要是安肆不要他了,他要怎么挽留。
是自殘呢,還是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呢。
好像過了一輩子,安肆終于開口了。
“李同光,我且問你,你為何對我那樣做,你知不知道這代表著什么意思。”
李同光急忙說:“我明白的師姐?!彼挚牧艘粋€頭,“我…喜歡師姐。”
“想要把命給師姐的那種喜歡?!?/p>
“沒有師姐就會死的那種喜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