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1號星期一
我和老叔老嬸去分水集市上賣桃。
下午,我拔草時(shí)靈感來了,學(xué)會了《男朋友》前兩句。
晚上,這種音樂細(xì)胞又消失了,夜里又出現(xiàn)。
7月22號星期二
我送鳳波去二姑家。
一點(diǎn)多回來送文強(qiáng),金珠去常家溝老姑家。
路上,西南方出現(xiàn)不少烏云。
我說:“可別下雨,要不金珠變成泥珠了?!?/p>
快到官屯,提起買人書。
文強(qiáng)要去商店。
我說:“無論我買多少人書,你都作東?”
他沒聽懂。我解釋一下,來到商店,買了本《風(fēng)雪驚變》。
到了老姑家,稍休息一下,便回來到二姨家看看幫忙干點(diǎn)啥。
二姨說沒有活,她好像和誰生氣了的樣子。
二姨問我還上不上班了。
大敏姐給我找工作,我沒去成,心里對上班有了反感,就說:“不上了?!?/p>
7月23號星期三
《一代梟雄》演過好幾天了,后幾集我沒看到。
對這部電視劇,我總的看法不算太好。但對白爺這個(gè)人物很佩服。
昨夜下了雨,不知好不好拔草。
去拔草,很不好拔。
我想把:眼是懶蛋子,手是好漢子,還有:一個(gè)人都有自私的時(shí)候,誰也否認(rèn)不了。
這些詞語記在《藝海精集》上,還有《武林棋盤》。
7月24星期四。
送老叔老嬸去賣桃,他倆是去營口,我是送到分水便回來。
老叔在分水以六毛錢賣了小桃,大桃給九毛錢沒賣。
回來,奶奶給了我三塊錢。
奶問:“九毛錢賣的?”
我說:“我爺回來你先別告訴他 ,要是我老叔上營口賣不上九毛,讓我爺抓住話把,罵他們一頓可完了。”
奶笑了。
我和在地里拔草。
三、四點(diǎn)鐘,老叔老嬸回來了一起拔草。
我們的話題扯到黑石山,傳說的狐仙洞,又談起巨蟒。說什么地方開山,發(fā)現(xiàn)蟒蛇的頭骨如狗頭一樣大。什么地方發(fā)現(xiàn)蟒仙,雙目如燈,機(jī)關(guān)槍都打不死。而且能大知小,神乎其神。
我盼望,渴望去黑石山。
但此季正值草木豐盛,毒蛇滿山之際,據(jù)說還有什么蠔子,狍子,狼什么的。
或秋或春,我非去一趟不可。
有關(guān)此行的一篇文章的開頭,我已經(jīng)想出來了:“每當(dāng)我下地干活時(shí),縱目四顧,首
先映入我眼簾的,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它:黑石山。
那塊碑上的四個(gè)驚心大字:山崩地裂,似乎就在我眼前晃動著。
海城臺演的《馬永貞》,我原以為是八路軍時(shí),一個(gè)姑娘的故事,便看了別的臺。
大約八點(diǎn)半,我一撥海城臺,里面在火車上打的正熱鬧。
由于我對香港武打片的特殊喜愛,靈感飛速地告訴我,這就是小波告訴過我的,四個(gè)兄弟闖蕩上海的《馬永貞》。
多少天,多少月。那種不曾有的興奮從心底發(fā)出。
寫完《南宋飛俠傳》,大姑贈表,奶奶給錢,它都沒出現(xiàn)過。
我兩次伏窗向夜空看去,深怕打雷下雨而中斷了看電視,那將使我一夜懊悔。
7月25號星期五
頂雨拔完草。
中午,我在房后的小窩棚里躺著。
突然聽見有人叫我。
是小威和十里河的小東。
小東借了我的小人書。聽說他也帶來幾本小人書,我隨他倆去桃園,待了一會兒和小亮回來。
我借了人書《神箭手羅賓漢》,《智斗假特委》和雜志《遼寧司法》。
晚上演了三集《馬永貞》。
熟悉的演員大多出現(xiàn)了。在《陳真》中演徐燕如的角色,在這里演雪芳。
在陳真中,我對她扮演燕如的角色不是很注意,認(rèn)為長的也一般。
但在這里大不相同,長得也覺得好看了很多。
4月26號星期六
下午去老姑家,在小店遇到土臺子三舅爺。
在老姑家看了《文明》第三十二期。
回到奶奶家,他們都在睡覺。
我拿著日記、筆、《文明》去房后小窩棚。
可是被褥被爺爺昨天拿走了,只剩下幾塊木板。
我去楊樹林北頭方便,剛蹲下。忽聽樹上有異響,似乎是一只大鳥。
我換了幾個(gè)位置,聽見風(fēng)聲颯颯,怪叫聲中,幾片樹葉飄然而落。
我提上褲子,繞著楊樹向上看,對著樹干猛擊一掌。
一只比鴿子大的黑鳥振翅飛起,劃個(gè)半圈又落在碧綠的葉影之中。
我連擊幾棵楊樹,不見黑鳥飛起,又拾起石頭亂打一通,也無見那黑色鳥兒的影蹤。
7月27號星期日
七點(diǎn)多了,我鏟小果樹的草,不遠(yuǎn)處小威在拔草。
他向我舉手示意。
拔草回來看了會兒電視,就要去小威家地里??勺叱霾贿h(yuǎn),見到他家人都在,我沒有什么借口,又不愿去了。
我回到奶奶家。電視演了《警察的故事》之五。什么天天吃肥肉都不愛吃了,還買來鴨子。
看來勞改隊(duì)是個(gè)世外桃源啊。
中午去小威家,他正在看書。
我悄悄坐在他身邊。
他發(fā)現(xiàn)了我,高興異常。
坐了好一會兒,他下地拔草,我們在岔路口分手。
回到家,聽奶奶說,艷紅姐和秀芹姐帶小丹來過了。
7月28號星期一
今天回韓家。奶要去鞍山。
我沒吃飯,奶要給我一塊錢,我沒要。
到了分水車站,老叔去虎莊,我回家。
在家正寫《字謎大觀》,忽聽有人喊照相。
我想自己還沒照過彩色照片,就爭取媽媽意見,大聲喚來照相人。
我和小潭在棗樹下照了彩色照片。
我和小潭去大石橋,在書店買了六集《萍蹤俠影》。
在石油公司見到大姨。等雨停了,便和小潭一起回了家。
7月29號星期二
今天上二姑家,上山幫著除草打藥。
7月30號星期三
昨夜下了很大的雨,今天也斷斷續(xù)續(xù)地下著雨。
在這雨中,有的人也許在哪兒背雨,嘴里不停地咒罵。也許有人正和伴侶共持花傘,雨濃情濃,也許有人正伏在窗前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外面的“雨人”嘻嘻哈哈,也許一家正高高興興地在玩撲克。也許一家人在打架吵嘴。
我發(fā)揮著自己的想象。
有時(shí),我會想:自己是不是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呢?
想到那些賣藝乞討的孩子,那些翻垃圾桶的老人,我顯然還算可以的。
雖然田間勞作很辛苦,可是親人們都在身邊,有空閑還可以寫我的作品。
這不是很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