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的時間轉(zhuǎn)瞬即逝。在虞楓璽登基大典舉行的那天,他把玉辭放了出來。
在祭祀完天地宗社后,眾人都以為虞楓璽打算冊封皇后,并擇日選秀,設(shè)立后宮。而這皇后之位毫無疑問是華卿郡主的。
誰曾想虞楓璽根本沒談自己的后宮,而是把先帝的后宮封了個遍,皇后傅氏晉為太后,其他的太妃、太嬪……總之能升的都升了。不知他今日抽的什么風(fēng),在眾多皇子中只有他的死對頭二皇子虞子孟被封為了一品親王,封號陌。
禮部尚書實在忍不了了,怯生生地說:“陛下,您看華卿郡主是南昭唯一的郡主,是否對其……”
他話都還沒說完就被虞楓璽打斷了:“這件事以后再說。”
其他人眼看勸不動,既然中宮之位不能定下,那其它總行的吧,又開始操心四妃之位,畢竟太子的后院里別說妻妾了,連個貼身的宮女都見不著。
“陛下依臣看這選秀得提上日程啊!”
“陛下,臣有一女……”
“下朝!”虞楓璽實在不想聽這群老頑固在自己面前吵鬧。
誰料剛走到養(yǎng)心殿,虞子孟便追了出來:“皇兄!臣弟有一事相求?!?/p>
“何事?”虞楓璽不耐地看著他。
虞子孟直直地朝虞楓璽跪下:“臣弟求娶華卿郡主李玉辭,望皇兄成全!”
虞楓璽聽后許久不見說話,虞子孟感受到了虞楓璽身上散發(fā)出的凌冽氣場,也知道虞楓璽此時的臉色比砂鍋還黑,但他依舊目光決絕。
“南昭或北元每一任新帝繼位兩國都要各派遣一位公主與其通婚,這是百年不變的傳統(tǒng)。如今南昭沒有公主,連郡主都只有李玉辭一個。你說,朕該派誰去?”
虞子孟聽后猛然抬頭:“你想派玉辭去?”
虞楓璽歪歪頭:“除了她還能有誰?”
“你都不愛她,為什么還不允許別人愛她?你明知道她最討厭被人擺布!”虞子孟咬牙切齒地說。
虞楓璽單手拽住他的衣領(lǐng),將他提起來:”那你呢?她同意嫁給你了?”虞子孟怒目圓睜地望著他,他在虞子孟耳邊一字一句地吐出兩句話:“她永遠不會是你的。北元和親來的公主,許陌王妃之位?!?/p>
二人就這樣不歡而散。虞楓璽回到養(yǎng)心殿,轉(zhuǎn)頭就擬了一道圣旨,封李玉辭為華卿公主,半月后嫁去北元。
玉辭接到這道圣旨時腦袋亂作一團,她站起身笑得凄慘:“原來你說再也見不到她是這個意思……這份‘殊榮’我李玉辭,受之不起?!?/p>
她看著郡主府,啊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華卿公主府了,人人都笑盈盈的,她覺得好刺眼。遠離了故土,她又該如何呢?
這時候,素兒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公主!太皇太后她暈倒了!”
玉辭來不及悲傷,立即趕往了皇宮。可等她到壽康宮時太皇太后已經(jīng)氣若游絲了,她微微睜著眼,看到玉辭來了費力地扯了扯嘴角,讓自己笑起來。她把人都叫了出去,只留下玉辭一人。
“玉辭,外祖母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不行了。這是外祖母這些年來僅存的勢力,原本是想交給你母親的,可惜再也沒有機會了?!彼龔恼硐履贸鲆粔K令牌和一個骨哨,放在了玉辭手上,“吹響骨哨即可調(diào)動五百精銳,他們個個是以一敵百的高手。這令牌不可交于他人手中,想一起調(diào)動這五百精銳單憑骨哨是不夠的。”
這是太皇太后現(xiàn)在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幾乎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氣。
她讓玉辭把東西收好,然后擺擺手,讓人把在外面的人統(tǒng)統(tǒng)請進來。她拉住玉辭的手,把自己手上的玉鐲戴到了玉辭的手上。那玉鐲成色極好,看不到一點兒瑕疵。
“玉辭,去了北元別委屈了自己……放過楓璽?!彪S后,太皇太后就斷了氣。
玉辭早已哭的泣不成聲,如今再也堅持不住了,崩潰地大喊一聲:“外祖母!”
她已經(jīng)沒有了父親母親,前段時間一直把自己當(dāng)成親女兒的舅舅也離她而去,如今最寵愛自己的外祖母也不在了。這接連的噩耗把她勒的喘不過氣,當(dāng)場暈了過去。
素兒驚呼一聲:“公主!”其他人紛紛來扶,虞子孟更是直接迅速地沖過來抱住了她。在她倒下的一瞬間,虞楓璽的神情肉眼可見的慌亂了,可是看到虞子孟抱住了她后,伸出的手又默默地收了回去:“傳太醫(yī)?!?/p>
“太皇太后薨——”先是先帝駕崩了,后是太皇太后薨了,華卿公主又昏迷不醒,京城上下唏噓不已。
養(yǎng)心殿內(nèi)……
“你別總像個悲情皇帝一樣,原本好好的媳婦,跑了吧!怪誰?這個怪你自己,別整天擺著張臭臉,給誰看?”胡義聲杵在桌前,滿臉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虞楓璽。
“粗鄙不堪。先帝駕崩,太皇太后薨逝,你如今這副模樣倒不見絲毫傷感?!庇輻鳝t兩眼看著折子,連個眼神都不給胡義聲。
胡義聲笑道:“死了爹的又不是我。更何況,先帝的死和你有直接關(guān)系?!?/p>
虞楓璽終于放下了折子,看了一眼他:“我不過是借磨殺驢。你的態(tài)度和你說的話夠砍幾次頭了?!?/p>
砍頭?胡義聲摸摸脖子,總覺得有點涼。但以他和虞楓璽的交情,只要他不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比如:莫權(quán)篡位、強搶民女、賣國通敵……平時和虞楓璽斗斗嘴也沒什么。
他愈發(fā)有恃無恐起來:“說,你到底喜不喜歡華卿公主?”
“嗯?!庇輻鳝t已經(jīng)在看奏折,只從嗓子里下意識哼出一個字,但聽起來毫無感情,倒是讓胡義聲認為虞楓璽這是在嫌棄他問的多。
胡義聲當(dāng)即不樂意了,轉(zhuǎn)身就走:“到時候后悔都來不及,我要是你就把人綁在身邊,可你就把人那么容易地就推給別人了?!?/p>
虞楓璽見他走了,終于放下了奏折,走到窗邊。她說她不想被人擺布,也明確說了,他和她之間沒有可能。為什么,是因為忘不了玉柳鎮(zhèn)的……北元太子墨靖宸?
好,那他就成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