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元祿的房間前,任如意看見孫朗正和他竊竊私語著什么。
細(xì)細(xì)一聽,得,這是又把她和寧遠(yuǎn)舟的談話聽去了。她搖搖頭,這幫人……
走進(jìn)房之前,她敲了敲門板,示意她來了。孫朗立刻端上東西就走。
任如意伸出手摸摸元祿的額頭,“醒了?吃了?好了?!”總結(jié)精辟,毫無廢話。
“醒了,吃了,好了!”元祿以同樣的話回答道。
任如意松了口氣,總算是撿回一條命。
元祿壓不住自己八卦的性子,“如意姐,那長慶候李同光,真是你徒弟?!”
任如意大方承認(rèn),并在他的好奇八卦之下,說出了她和李同光曾經(jīng)的故事,那個時候,長慶候還不是長慶候,他也不叫李同光,而是鷲兒,而任如意,還叫任辛。
“鷲兒是梧人面首之子,也是因為這個身份,他處處碰壁,雖然當(dāng)今圣上是他的舅舅,可一點也不把他當(dāng)親戚來看待,對他處處避之,恐招來閑言碎語。而娘娘,也就是昭節(jié)皇后,收留了他,給他找了許多女傅??上捎趶男【吞幱诒粧仐壍沫h(huán)境之下,性子孤僻,乖戾,女傅們都被他氣走了,娘娘就找到了我,讓我做他的師父。我問清了緣由,便也同意了……”任如意緩緩道來,一邊講著,一邊也陷入了回憶。
年少的鷲兒被其他孩子欺負(fù),嘲笑。在得了娘娘的吩咐后,任辛找到了鷲兒,這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小孩,她趕跑了其他人,鷲兒卻警惕地盯著她,像只小獸。
“你是誰?”充滿了警覺的語氣。
“我是你師父,任辛。”
“我不需要什么師父??!”鷲兒吼著,就要離開。
任辛畢竟也是年紀(jì)輕輕就坐到了朱衣衛(wèi)高位的人,雖還不是左使,但也是個紫衣使(應(yīng)該…沒記錯)。她嘖了一聲,抬手就將鷲兒的衣領(lǐng)拽起,按進(jìn)了水缸里,待他掙扎一會過后,才將他拿起來,如此反復(fù)幾次。
“清醒了嗎?!”之后她隨手劈斷了一張石桌,“不跟著我,你就是那張桌子,跟著我,你就會變成這把劍。”
鷲兒甩甩滿頭滿臉的水,喘著粗氣,終究是應(yīng)了聲師父。
“好了,故事講完了,該睡覺了?!比稳缫馀呐脑?,起身走了出去,畢竟,還有個人要處理……
頭疼。
到了禮王的屋子里,她還沒醒,于是任如意便在一旁坐了下來,合目養(yǎng)神。
良久,禮王終于從夢魘中醒來,沒哭也沒鬧,直接上吊。
她尋了一根白綾,懸在房梁上,踮著腳就要將頭伸進(jìn)去。
這都是什么小破孩啊?。?!任如意很無語。
“你這樣是死不掉的…”任如意起身,拿了把椅子放在白綾下面,她指指椅子,“這樣才能?!?/p>
“如意姐……”禮王聲音里滿是哭腔。
“你想死我不攔著你,畢竟這條命是你自己的,但是這么死,會很難看。要不要我?guī)湍悖俊?/p>
“如意姐…”禮王終于忍不住,眼淚決堤,未婚夫的真面目讓她無措,差點害死元祿讓她恐慌,最后手刃自己曾經(jīng)最愛的人讓她無法接受。
那晚,兩人聊了很多很多,從男人聊到政事,任如意也提起了來見她的這位長慶候,自然頁告訴了她這是她徒弟。
八卦是人類的本能。
“所以,如意姐,你現(xiàn)在到底對他,什么感覺啊……你真的不想認(rèn)他么?”禮王經(jīng)過開導(dǎo),已經(jīng)好很多了,八卦之心重新燃起。
“他是我徒弟,我和他一起走過了好幾年,明面上看是我在教導(dǎo)他,可實際上來說,我們又何嘗不是一種雙向救贖呢……我和他分開之前,還吵了一架,那時我也不知道事情會這樣發(fā)展,也沒想到那就是最后一面。我挺對不起他的,我待他不是很好。但是我沒想到,我以為在比我們待在一起更長的分開的時間里,他早就忘了我,或者,恨透了我,恨我的不告而別。可他還記著我,甚至對我還有那么深的感情,我卻因為種種原因不敢認(rèn)他……他是我很重要的人?!比稳缫庖埠軣o奈,她很想擺脫任辛的過往,報完仇后,她將只是任如意,如娘娘希望那般安樂如意地活下去。
而李同光還在郊外等待,等待著他朝思暮想地師父,可夜已深,露已重,師父,怕是不會來了。
“侯爺,我們回去吧?!?/p>
“師父為什么不愿意見我……還是說我記錯了樣式?哦不對,我放出了這盞孔明燈,如果有別的朱衣衛(wèi)看到了,那師父就有危險了。我真傻,又給師父惹麻煩了……難怪她要生氣,難怪她不愿意見我……朱殷!方圓十里,我都不想看見朱衣衛(wèi)的一點影子!”
李同光再次自己pua自己,把自己哄好了,他快步回去,殊不知,一人站在幾米開外,神情復(fù)雜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