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如意不明所以,落了座。
“請郡主閉上眼睛,就好?!崩钔馐治⑽⑽粘扇?/p>
任如意隱約感覺到他想做什么,她順從地閉上了眼睛。
李同光的所有偽裝頓時卸下,楚楚可憐的表情像極了被拋棄在路邊的小狗狗。
他緩緩向任如意走去,在她腿邊跪坐了下來,他動作很輕,小心翼翼地將頭放在任如意的腿上,一如從前。
“師父,當(dāng)年天牢的火這么大,您疼嗎?”李同光一句話說得如泣如訴,帶上隱忍的哭腔。
任如意睜開眼,垂眸看他,眼底是淡淡的憂傷,她沒想到,這個世上,還會有人在意她疼不疼,所有人都只知道她是朱衣衛(wèi)第一刺客任左使,只有她的鷲兒記得她是任辛,記得她也是人,也會疼,而不是無所不能的工具。
內(nèi)心被這句話以及李小狗破碎的語氣狠狠打動,她伸出手,想摸一摸她的徒弟,她的鷲兒。她本就對他心懷愧疚,如今又因為種種原因不方便相認,畢竟李同光現(xiàn)在還在他們的對立面,她的眼圈不受控制地紅了,伸出的手停在半空,默默握成了拳,收了回去。
如今,怕是摸一摸,都不能了。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對鷲兒,而且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長慶候,想要徹底拋去過往,形成蛻變,鷲兒……你還是不要認我的好,你當(dāng)直上青云,師父會在暗處默默幫你。任如意想著,看著她的徒弟。
李同光回憶著舊事,小聲啜泣著,任如意也很沒有管他,任他去。師徒二人各懷心事,卻都因此有了片刻安寧,歲月靜好。
“砰??!”門被踹開,寧遠舟沖了進來。
李同光的思緒瞬間被拉回,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站了起來,在寧遠舟說話之前,一聲告辭就瀟灑離去。
寧遠舟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任如意看著李同光遠去,眼神復(fù)雜,卻在寧遠舟望過來的時候隱藏得干干凈凈。
長慶候上了馬車,一個人叨叨著,思考著,判斷著,雖然他內(nèi)心堅持認為這是師父,可話到嘴邊仍變成了,“她不是師父,不,不管她是不是贗品,我都要把她弄到手?!崩钔庋劾镩W過一抹陰翳的光。
次日,禮王來了他府上,那他自然是,拖一會再見,你拖我也拖,切。
沒想到那個禮王竟不輸嘴上功夫,三言兩語倒是讓他們的人啞口無言,連連賠不是。
長慶候站在后面,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梧國使團的馬車離去,簾子隨風(fēng)掀起,那禮王竟靠在那位湖陽郡主身上,湖陽郡主摟著他。長慶候一拳打在墻上,不允洗??!他絕對不允洗?。?!
此時朱殷也來報告了解到的湖陽郡主,確有此人,與禮王名為姐弟,實為師徒。
什么??。?!實為什么??。?!
“實為師徒……”李同光又一拳打在墻上,力氣大了些,墻上隱隱有了裂縫。
“他有什么資格做師父的徒弟……”李同光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完這句話。
朱殷看他這樣,想勸,“侯爺,您不是說,她不是任左使嗎?“
李同光一個眼刀劈過去,“那也不行!就算她只是贗品,我也要把她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