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既然顧芩說了，世王也沒有反駁她。

抵在王座扶手上的左手支著頭，他漫不經(jīng)心道：“還有呢？”

本以為完成自我檢討后就能走的顧芩：……

貓兒瞳里帶著迷蒙的霧氣，她將信將疑地反問，“還有…別的嗎？”

驀然間，世王調(diào)整了坐姿，然后直接當(dāng)著她的面摘下了那個面具。

看似面不改色的顧芩，心底的警報已經(jīng)拉響了。

【不是吧…這和以前也不一樣?。?！】

“上”輩子她尚且沒碰到的面具，就那么被世王親自摘下來了?。?！

顧芩閉上眼睛，試圖自欺欺人。

【…一定是我還在夢里。哪有人這么自曝的。。?！?/p>

精準(zhǔn)地聽見顧芩所有吐槽的世王，眉梢輕挑。

可以確定的是，幾天之前的顧芩，是不清楚他身份的。

雖說不知道她出去一趟遇上了什么事，但是現(xiàn)在的顧芩果然清楚了自己的另一重身份。

——他是世王，也是顧御衍。

作為顧御衍那段不完整的記憶，并不是他一開始就有的。

在禁忌之地大殿，見到顧芩的第一面開始，世王心底就有道聲音在叫囂。

——要把人留下。

這也是他給顧芩烙下幕天閣印記的理由之一。

失眠只不過是世王用來試探顧芩的借口。

然而他沒想到，在她施完魔法以后，夢境中出現(xiàn)了一些零碎的記憶片段。

記憶片段中的主角，便是另一個自己，以及顧芩。

在夢境中，他仿佛僅僅是個看客，冷眼旁觀了屬于他們的時光。

而那些記憶中的情緒，無論是喜怒哀樂，世王都沒有共情到，哪怕是一絲一毫。

當(dāng)然，他并不在乎這些。

不必要的情緒，只會拖慢他完成大計的步伐。

不曾想，在經(jīng)歷過一回夢境后，他真的有了失眠的征兆。

……

另外單從心聲這一方面來看，這個顧芩，或許，和先前的那個她，不一樣了。

“想好說辭，就睜開眼?！?/p>

反正手底下的人已然接下尋找世言鎧碎片的任務(wù)，世王自然也不急了。

他有的是時間，聽她講。

——正好看看，這么多年過去了，她編故事的能力，有沒有一點(diǎn)長進(jìn)。

這個“催命符”，宛若一道驚雷，落在顧芩耳邊。

而且他清潤的聲音，十分清晰，就算她想裝沒聽見，也做不到來了。

【我累了，毀滅吧?！?/p>

準(zhǔn)備擺爛，不，是做好心理準(zhǔn)備的顧芩，毅然決然地睜開眼，眼神堅定的像入黨。

“師父，您聽我講?！?/p>

輕笑一聲，世王應(yīng)了一聲，“嗯?！?/p>

顧芩坦誠道，“我是今天剛知道這件事的?！?/p>

從某種方面來講，事實(shí)的確如此。

今天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的她和這個世界原本的她，有著信息差。

所以她這么講，也沒有問題。

尚未聽到顧芩心聲的世王，暫且存疑，可也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

按照往日治療失眠的流程，顧芩施完魔法就離開了。

計劃趕不上變化，她也不能繼續(xù)摸魚了。

為了早日拿到小綠，顧芩接連約了祁笙和暮葉熙好幾天。

好在功夫不負(fù)有心人，三日后的下午，她總算是見到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