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猛地一驚,身子一歪,落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河水如同千萬根細針,狠狠地扎進他的鼻腔,令他窒息。他奮力地在水中掙扎,眼前不斷閃過同伴們倒下的畫面,那些影像如同揮之不去的夢魘。一次次地浮出水面又沉下,陸天的身體逐漸疲憊,最終承受不住這份折磨,意識漸漸模糊,隨著河水的流動被帶往下游。好在他父母及時報警,警方搜索至此,發(fā)現(xiàn)了奄奄一息的陸天,將他緊急送往醫(yī)院救治。
陸天猛然睜開雙眼,大口喘著粗氣,四周是一片潔白的病房。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許明,他輕輕地拍打著陸天的背部,溫柔地安撫著他。
許明沒事了,我們都逃出來了,快摁下旁邊的鈴,告訴護士你醒了。
陸天許明,你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陸天的話音未落,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許明不會的,我們大家都活得好好的,他們只是在其他病房,馬上就過來了,快按響鈴。
陸天我好難受,你幫我摁一下好不好?
許明乖啊,你自己摁一下,抬抬胳膊就可以了。
在許明的鼓勵下,陸天顫抖著抬起胳膊,摁下了床頭的呼叫鈴。
護士站很快接收到通知,幾名護士匆匆趕來,一邊跑一邊高聲呼喊:“22床的病人醒了,快快快?!?/p>
在一陣忙碌中,陸天又陷入了昏睡。
當(dāng)他再次醒來時,發(fā)現(xiàn)父母正坐在床邊,眼眶泛紅,顯然這些天都沒有好好休息。他嘶啞著嗓子艱難地開口:“爸,媽?!?/p>
陸父陸母抬起頭來,關(guān)切地詢問陸天身體狀況,問他是否需要喝水。陸天搖了搖頭,只是聲音沙啞地問起許明的下落。
陸父陸母的表情明顯一滯,
此時一個聲音響起。
許明我在這呢。
陸天轉(zhuǎn)頭看向許明,眼神中帶著疑惑:“我記得當(dāng)時,咳咳,你傷得也挺重的來著。”
許明哪有啊?那子彈只是看著嚇人,也就穿透了肩膀而已,我什么事也沒有,很快就好了,倒是你,從懸崖上掉下去,腿骨折了。
這時,陸天才感覺到腿上傳來的劇痛。
他抬頭看著父母:“爸媽,腿好疼?!?/p>
陸父陸母眼眶霎時間就紅了,卻也只是哽咽的開口:“我去找護士?!?/p>
陸父陸母離開后,病房里傳來了輕輕的抽泣聲。不久,幾位護士進來為陸天打上麻醉,長長的針頭扎進身體雖然帶來疼痛,但有了許明的陪伴,陸天的心里踏實了許多。
半個多月后,
陸天出院了。
有些奇怪的是,他記得那一幫朋友傷勢都很嚴重,出院后卻好像只有自己傷得最重。他們一個個看起來都恢復(fù)得很好,還不時開幾句玩笑。
出院后,警局的人來找陸天做筆錄,只找了他一個人,這讓陸天感覺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對。
做完筆錄后,陸天跟著許明等人離開。他認為自己的腿已經(jīng)康復(fù),應(yīng)該可以正常行走,在陸天的視角里,他確實是在走著的;但在其他人看來卻并非如此。
不知何故,學(xué)校那平日里禁止學(xué)生使用的電梯今日竟為他破例開啟,這不禁讓陸天感到幾分詫異。也好,省去了他爬樓梯的麻煩。只是當(dāng)他經(jīng)過一扇窗戶時,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夠不到窗臺上那枝伸展而出的樹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