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來便是花。
他們說,我們生來如此。
我們舞春夏,眠秋冬——因他們說,我們是花。
“花就該如此!”他們在光中嚷。
我們便如此,大夢中舞春夏,又一眠秋冬不起。
當(dāng)無意時睜眼,看到的竟是極夜。
春花舞在無際的冰原上,金烏在冰下灼燒翻涌。他們似乎嗅到了死物的蘇醒,伸出瀝火盤曲的爪。見我茫然,又換上銀裝,笑著呵斥幾句,便將圍巾系上我脖頸,是擔(dān)心我挨凍似的。
我才看清,他們非但不是什么天道,分明是地火中那食人的魘!那并非什么圍巾,只是系于房梁的吊繩!
我呼救著,試圖喚醒那些欲醒的、掙扎的靈魂。我知道他們做著同一個夢——是一點(diǎn)點(diǎn)奪取他們生命的夢。若能活著醒來,便成為魘;若在夢中解脫,便得魘的一聲“可惜”“愚昧”,便是厚葬與金錢、時間和鱷魚眼淚般的謊。
腳下冰層裂開,繩結(jié)被拉緊,如絞刑架宣判著我的罪行。冰下的魘拉扯著,爭搶著宣讀我的罪狀。宣判書上第一行寫著:我們寬恕這個曾經(jīng)聽話的好孩子。
他們數(shù)落我的罪:
“為什么醒?你這種年紀(jì)就應(yīng)該好好睡覺!”“沒有人教過你不能叫喊嗎?你難道不知道你會吃苦頭?”“你為什么能看到我們?你不反思自己的問題嗎?”“你覺得你在夢里很好嗎?會有人比你睡得更熟!總會有人比你好!醒來就該繼續(xù)回去睡覺而不是不務(wù)正業(yè)!”“……”
我再次看向自己,我不是花,我是人。
我有血有肉,有自己的人生。或許,我會順著他們的路走,并成為一個“大人”。但我也能看見,他們并沒有權(quán)利遮住我的眼睛:我看到的是極夜。是前者在山上指路,卻不想路早已變了,只能看著后生入了不歸路;是后來者掙扎,摸索,在沼澤中反復(fù)溺水,苦尋生機(jī)。最后睜眼一看,走的路根本就看不到頭,甚至有一天會把自己拋進(jìn)深淵。
他們叫喊求救,山上人卻不知他們在喊什么,向他們丟下石頭,讓他們閉嘴。有些人乖乖聽話閉了嘴,要么消亡,要么成為山上人;有些人還在呼喊,忍著身上的痛和無休止的窒息,向規(guī)則、權(quán)威與死神挑戰(zhàn)。
我不知道走這條路會怎么樣,我也不知我還能走多久。但一株野花也能燃燒,也能引燃他人,直到死亡,也要點(diǎn)燃生的荒原。
醒??!掙扎的溺水者!
2024.2.14 私予
作者有話說:
抱歉抱歉最近忘了發(fā)文了,以后有靈感會好好寫及時發(fā)。
這一篇是回家路上想起來之前庫存沒寫完…然后修改了一下主題很潦草地寫了一下。
發(fā)到一個群里給網(wǎng)友看了,好像還不錯(開森~)。有人說文風(fēng)有點(diǎn)像迅哥兒(?)不敢,我還差得遠(yuǎn)。
有紕漏和可以改進(jìn)的地方請指出,謝謝各位(?ì _ í?)
下次更新還是不知道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