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桑德,你們?!庇冉鹉醽営檬謸沃约旱念~頭,難受地說道,“算了,我理解的。”現(xiàn)在的宴會已經(jīng)不是只屬于人的了,神也穿行其間取樂。在眾神庇護下的眾人,又有多少敢打擾神明的消遣呢。
“向我提問吧,黑發(fā)的來客。在神的偉力下,我必須得誠實地回答?!庇冉鹉醽喺f,“只要你開口,你便可以知道我全盤的謀劃,知道我所知的一切。想知道城內(nèi)最美的女郎在何處嗎?你想知道誰是城中最富裕者嗎?你想知道數(shù)代積累的寶物埋在何處嗎?想知道足以毀滅一國的儀式或是秘法在哪存放嗎?開口吧,只要你問詢,我便會知無不言?!?/p>
她托著臉看了尤金尼亞一眼,又抿嘴笑著說道,“不?!彼粏?。
“何必裝作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呢?”尤金尼亞說。“你并非沒有對此欲望。”
她望著自己面前的酒杯,“正因如此,才更該在欲望面前保持清醒。不要誤會我了尤金尼亞。我可以如匪盜一般貪婪,也可以如竊賊一般無恥,但我并非匪盜竊賊。給你一句忠告,你可稱我一聲前輩。痛苦的生活猶如試金之石,讓我知道我所真正渴求的,淺薄的欲望無法再迷住我的眼睛。因而你可再問我萬遍,我的回答也只有一個字,不?!?/p>
尤金尼亞沉默半響后拿起酒壺為應憐己添酒?!澳銓槟愕臎Q定后悔,朋友?!庇冉鹉醽喺f,“我傾慕你的美德,但我得說,你做了最錯誤的判斷?!?/p>
“我不會因你的美德而手下留情。是的,為了我的城邦,我會變得殘酷?!庇冉鹉醽喰χf,“你會因你的美德而死,俊麗的人啊。與你故國不同的神秘已經(jīng)向你逼近。”尤金尼亞從未想過他會為能直白地袒露自己的內(nèi)心而高興,但他現(xiàn)在的心情確實是舒暢的。一位吟游詩人走向臺前,他撥動里拉琴,開始吟唱著歌頌眾神的詩篇,講述那自天空與海洋爭斗不休的故事。
應憐己抿著酒,她說,“耐心點,小男孩。就算我的頭顱落下,也不代表事無轉(zhuǎn)機。何況我這顆人頭還在肩膀上呢?!笨伤龑嶋H上毫無辦法。她不敢輕舉妄動。
“我能聽到你緊張的心跳。”尤金尼亞說,“你并不清楚危險具體在何處,是嗎?”
應憐己沒回話。
“我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們彼此都清楚,有一種懸而未決的危險如刀般貼在我們的脖頸上。”尤金尼亞笑著說?!八阅愕盟涝谶@,我很遺憾,如果你不說你跟那位金發(fā)金眸的小子是同伙。我們會接納你跟你的家屬的。但他不行,雖然我不知道你使了什么手段讓他愿意為你許下誓言,但這兒沒有北境戰(zhàn)士的容身之處。除非你能讓他做你的奴隸,不然我們不可能與祂的冰刀共處一室?!?/p>
“而他不可能做奴隸?!睉獞z己說,不得不說,尤金尼亞的話讓她有些火大,讓她都在想是不是自己長得太面善了?!澳闼坪跽`會了些事,縱使他做了我的狗,我也斷沒有讓外人隨意欺辱我家狗的可能啊?!?/p>
“如果任由一條狗挨打,能夠挽救我重視之人的性命,我會很樂意做的?!庇冉鹉醽喸俅蝿竦剑遣簧岬米屵@黑發(fā)的貴族死了?!跋胂朐诖采咸芍哪枪媚?,她沒了你的庇佑,接下來該怎么活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