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久要走?”哥德夫雷說。
“再過兩三年吧。”應(yīng)憐己說,“我還沒想好我們的下一站是哪?!彼龂@氣著閉上眼,她不想照著原劇情去釘錘獵罪之國,那太恐怖了。
“好?!备绲路蚶渍f。
他這幅完全隨著她的摸樣引起了她的好奇心?!澳憔痛蛩愀易邌幔课蚁?,他們應(yīng)該也曾派人嘗試勸你留下吧?!碑吘菇涣鞯某前羁倳屓藶樽约核谩?/p>
“有。”哥德夫雷躺下,開始玩著應(yīng)憐己的頭發(fā)說道,“我沒理?!?/p>
“為什么呢?”應(yīng)憐己問道。
哥德夫雷沒回答,而是先給應(yīng)憐己垂下來的頭發(fā)扎了個小結(jié),又解開。他才突然地發(fā)問道,“恩那,我看著很蠢嗎?”
應(yīng)憐己搖搖頭。
“對吧?!备绲路蚶渍f道,“多簡單的事。我不蠢,但總被他們當(dāng)做蠢貨?!?/p>
“他們很難理解你?!睉?yīng)憐己說。
“哈。理解?”哥德夫雷嗤笑道,“我說我快餓死了要歇著,他們卻硬要塞給我金石頭讓我去勞作,我不干就罵我蠢貨。我踢一屁股山羊,山羊還曉得它惹我不開心了得跑哩。我踢一腳他們,他們依舊在那碎嘴。我看他們才是都抽了羊癲瘋?!?/p>
“你要小心啊,恩那?!彼f道,“古斯是沒有情誼可言的。?!?/p>
“說沒有也太嚴苛了?!睉?yīng)憐己嘆道,“只是很脆弱罷了?!?/p>
“一樣的?!备绲路蚶桌^續(xù)把玩著她的頭發(fā),“在舒面前,都一樣的。”
應(yīng)憐己瞅著他也說不出什么來,便再睡了會,想緩緩她的頭痛。
我夢見了寒苦的一隅,在這兒,白色的雪花與死亡同音。當(dāng)鵝毛般的大雪落下,部落的首領(lǐng)必要領(lǐng)著眾人遷徙。于是我靠近了一座厚雪砌成的屋中,對著里面的女人說道,“哈卡,該走了?!?/p>
“你們都會下地獄的,而我會上天堂。天上的父啊,我的神啊,以錘與釘敲裂異族的頭,審判異端。都是魔女的錯,如果這世上沒有魔女,我就不會受苦,都是魔女的陰謀。不潔的魔女該被燒死。神啊庇佑我的貞潔啊,是的我的貞潔是屬于你的,我的神我的夫。唯有你的釘與錘能賜我痛苦,我受苦后定要前往福地。溫暖光照,天上天堂?!迸艘运粏〉穆曇舨煌5卣f道。
照看她的婦人用布條堵上了她的嘴,因為在白與死的邊界行走時該是安靜的。不然長著八只手的啃啃瓦可能就突旋著從厚雪中蹦出,用巨口奪走人的身軀。我看著只剩下半截的軀干,這半截的主人方才打了個噴嚏,于是現(xiàn)在便只剩下半截來了。我想這不會痛,因為血冒不出太久來就凍硬實了。
庫恩說,哈卡是個瘋掉的,是因著我才有她一口飯食吃。我不認同庫恩的話,哈卡一直是這樣說話的,怎么會瘋掉呢。我想那不過是這個庫恩聽不懂哈卡的話。從我有記憶開始,他已經(jīng)是第三個庫恩了,前兩個庫恩都沒有話說,怎么偏偏他說哈卡瘋了。
但我也不會反駁庫恩的話,庫恩是首領(lǐng)。白與死的地界上,反駁的語言唯有同樣冰冷的刀。而我現(xiàn)在還沒強到能用刀捅進庫恩的心臟,成為庫恩,所以我不說話。只是在心中想,哈卡是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