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陷入了恐怖的寂靜中。
韓夜知見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老板娘并沒有發(fā)起攻擊,便站起身來。
那個老板娘感覺到旁邊有活人的氣息,將脖子轉(zhuǎn)的“咔咔”作響看向韓夜知,很是瘆人。
韓夜知借著微弱的月光看清了老板娘的面部表情,她的大嘴都要裂到耳朵根那了,口水還不停的流,眼睛也瞇著,看不清她的任何遐想。
隨后老板娘幽幽的開口:“原來公子躲到這里啦~我說怎么看了一圈只看到了那位公子沒瞅著你嘞~可千萬不要做一些傻事惹我不高興,我最討厭那閃著寒光的劍了。”說完用袖口遮住嘴笑了起來。
她的笑聲不像普通姑娘笑起來那么嬌羞端莊,而是空靈悲幽的大笑。說起話來也沒有凡人那樣鏗鏘有力,像自帶回音。
楚真葉見老板娘笑得正起勁時,趁亂對著韓夜知說:“韓夜知,過來!”
他這聲音雖算不上大,但足夠讓那大笑的人聽到。
韓夜知連忙沖到楚真葉身旁,老板娘見,立刻停止了笑聲,但臉上瘆人的笑依然在,她道:“小公子,你跑什么啊,我有那么嚇人嘛!”說完還要翻過窗戶朝兩人走去。
兩人見狀警覺地抽出劍。
“偶喲,兩位公子那么警惕干什么,劍都抽出來了?!?/p>
“我才不聽你廢話,受死吧你這妖魔!”說完韓夜知便要刺向老板娘。
那老板娘的肩膀被劍刺入,鮮血頓時把白凈的衣裳染紅了一大片,剎那間,濃烈的血腥味充斥整個屋子。疼得她“嘶”了一聲。
老板娘面露兇光的盯著韓夜知,道:“我妖魔?妖魔可不會對凡人心平氣和的說話。還有,我可是對你說過我最討厭閃著寒光的劍了,這位公子還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說完她抽出了一條鞭子,她輕巧自若地?fù)]動著黑亮的鞭子,打向兩人。
楚真葉反應(yīng)迅速,用手中的長劍擋住了那一擊。當(dāng)他清楚的看見那條鞭子時才恍然大悟,這人是手中的是江湖知名人物云探花的武器,青花。
楚真葉道:“你是云探花?”
老板娘停下手上的動作,挑眉道:“你知道云探花?”
韓夜知搶答:“云探花的大名都傳遍整個江湖了,自然知道?!?/p>
楚真葉皺眉看向韓夜知,不滿的開口:“閉嘴,沒問你,”
韓夜知委屈的閉嘴。
老板娘一笑,看向手中的鞭子道:“我不是云探花,但這鞭子是她的。我很久以前就想要了,但她就是不肯給我,怎么辦呢?我只好給她下迷藥,然后將她殺掉。本來以為這鞭子用著十分不順手,結(jié)果我就那么一甩,抽死了一只鳥?!彼聊艘粫?,繼續(xù)說道:“我殺了云探花這件事讓部分人知道了,他們都管我叫‘強盜’,然后他們要聯(lián)合起來燒死我。我害怕啊,所以就跑了,但半路被一個帥哥用劍把我給刺死了,導(dǎo)致我死了都這么畏懼你們手中的劍?!?/p>
“云探花是你什么人?竟有那么多可以動手的空間?”楚真葉發(fā)問。
“她啊,是我親愛的姐姐,她的死是我死之前發(fā)生的事,現(xiàn)在的我也只不過是找了個姑娘付在她身上而艱難的活著。37年了,沒什么可懷念的了。我今天所做的只是為了讓你們永久的放下指著我的劍,所以...”
楚真葉剛說出“什么”兩字時感到腹部傳來一陣劇痛,他低頭一看,原來是老板娘迅速強過自己的劍刺進(jìn)自己的身體了。
老板娘貼近楚真葉,緩緩地說:“所以,去死吧?!?/p>
說完,她松開劍站起身,后退至窗戶那,道:“青花用著確實不順手,不如用我懼怕的劍?!彪S后她感覺到脖子那有股暖流,伸手一摸,是一支箭插在了她動脈上。
楚真葉捂住插著劍的腹部倒地。
在角落用長劍在地上作畫的韓夜知聞聲查看,發(fā)現(xiàn)楚真葉躺在血泊里,他頓時慌了神,連忙向前查看。
韓夜知沒有第一時間詢問楚真葉怎么樣了,而是用兩指抵在楚真葉鼻孔出感受他還有沒有呼吸。
這一操作給睜著眼且一臉痛苦的楚真葉整傻眼了,他現(xiàn)在沒有其他的情緒,就只有無語。
楚真葉:“......”
韓夜知見楚真葉正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嚇得他立刻抽回手,磕磕絆絆的說:“王...王爺,您還好吧?”
楚真葉哼了一聲,便沒再理會他。
當(dāng)韓夜知再次轉(zhuǎn)頭時老板娘已經(jīng)不見了,他問:“她人呢?剛剛不是好好的站在這嗎?”
“嗯,方才我看見她被一支箭射中了,然后就無影無蹤了?!?/p>
“你的傷得趕快止血,早恢復(fù)早好,要不然把我因為分神沒守好你而受傷的事傳到你父親那,他不得弄死我!”
“那你還不趕緊去給我找太醫(yī)?!想讓我在這等死是吧?”
“是!”韓夜知說完便從窗戶那翻了出去。
外面還黑著,但天邊已經(jīng)泛起微弱的光亮,天快亮了。
“這街上一點燈都沒有,天還不亮...走路去找也有點嚇人,算了,去牽馬吧?!?/p>
冰涼刺骨的風(fēng)直直的吹著韓夜知,凍得他直哆嗦。
屋子里的楚真葉艱難的爬起身,走到角落里咬著牙把劍拔了出來。劍脫離身體的一瞬間鮮血立刻浸染了他的衣裳。
楚真葉用牙齒把袖子的一部分布料撕了下來,緊緊的綁住自己的腹部。確定流血的速度慢慢減少后才松了口氣。
不一會,寂靜的屋子里有了聲音。
“王爺!太醫(yī)給您捎回來了!”
哦,原來是韓夜知回來了啊。
韓夜知和那太醫(yī)站在門口時沒看到楚真葉在哪,走進(jìn)去后才看到他倚在墻邊睡著了。韓夜知輕輕地晃了晃楚真葉,道:“王爺,太醫(yī)請到了?!?/p>
楚真葉緩緩睜眼,看了一眼韓夜知,然后目光又轉(zhuǎn)移到了后面的太醫(yī)身上。
韓夜知介紹道:“這是林欲,是陽山莊最厲害的太醫(yī),包治百病。”
林欲行禮道:“拜見楚君王。”
楚真葉點了點頭。
“在下聽韓公子說到您腹部重傷,所以臨走前給您帶了點藥材?!闭f完林欲指了指自己身上斜挎著的小包。
林欲摘下小包蹲了下來,他從包里抽出一塊干凈的布和石臼,將布擺放好后才掏出制藥的材料。
全部擺出是綠紅一片極其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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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一個時辰的極限拉扯后,藥終于安安靜靜的黏在楚真葉腹部上而不是干在林欲手上。
上藥過程可謂是“現(xiàn)場宰豬”。在旁邊負(fù)責(zé)按住楚真葉的韓夜知看了都直呼殘忍。
韓夜知半睜著眼看著林欲“宰豬”,忍不住為自家王爺發(fā)聲:太殘暴了。
楚真葉重新穿好衣服,卻發(fā)現(xiàn)左手邊的袖子少了半塊。
他向韓夜知扔過去四塊銀子,道:“給我買身衣服去,如有剩余拿去花?!?/p>
接住銀子的韓夜知聞聲大喜,高喊:“得嘞!”
楚真葉托腮輕笑目送韓夜知直至不見人影。
站在一旁的林欲開口道:“王爺沒有什么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闭f完便要離開。
“有事。”
林欲回頭見楚真葉拍了拍他前面的位子,示意自己坐過去。他只好乖乖照做。
楚真葉見林欲坐下之后便創(chuàng)建了話題。
“你可聽說過‘程意晚’一人?”
‘程意晚’這三個字對于林欲來說可再熟悉不過了,這是他兒時的靠山,倆人親的就跟親兄弟似的,上個季節(jié)時他們還聚在一起下過館子。
“當(dāng)然聽說過,他啊,可是我兒時的摯友。”
楚真葉挑眉道:“哦?繼續(xù)?!?/p>
“我們是鄰村的,我在陽山莊,他在峨山莊。小時候我犯了事,我爹追著我打,眼看沒地方躲就跑峨山莊去了,然后我撞到人了,他說他幫我解圍。等著我爹找著我的時候他真的站起來把我爹說服不打我了,從那以后我對他產(chǎn)生了濃濃的敬意,所以我倆認(rèn)識了。就這么在一塊玩了十幾年,我連他對什么忌口都能倒背如流。他對魚蝦過敏,喝不了酒,吃不了辣的等等。后來他父母移居傾岷國,他也跟著去了。我們四個月前聯(lián)系過,我最近想找他喝兩杯,但他父母說他不在家三個月了。”
“他去哪了?”
“幽冥谷。他之前經(jīng)常跟我提起一個人,姓楚,是南遷國皇帝二兒子,好像叫什么...真葉,哦對!楚真葉!”
楚真葉聽到自己的名字嗆咳一聲,把林欲嚇了一跳。
“那他有跟你說過他與楚真葉是什么關(guān)系沒有?”楚真葉問。
"這倒沒有,我也不是沒問過,可他就是不跟我說,真的好奇楚真葉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林欲安靜了一會,又補充道:“王爺您姓什么?”
楚真葉愣了一下,答:“嗯?我姓楚,不然我為什么被叫楚君王?”
林欲繼續(xù)不怕死的問:“那您全名叫什么?”
“楚真葉。這么直白的問我姓名的你還是第一個,不過沒關(guān)系,我喜歡?!?/p>
林欲聽完后笑容立刻僵住了。下一秒瘋狂磕頭,一邊磕一邊說:“王爺!是小的冒犯了??!您拿我哪都行但就是別拿我腦袋?。]了腦袋小的就沒法靠臉吃飯了嗚嗚!”
楚真葉被這么大的聲音惹惱了,厲聲制止:“行了行了,不就是知道我名嗎?有什么死不死的?說出的話真是不吉利。”
林欲抬起頭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