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終了,站在她身后的神父用力的拍了拍雙手。
“孟,你彈的太好了。”
鋼琴前面的少年站起來,優(yōu)雅的鞠了個演出結(jié)束的禮儀。
“神父,你過獎了。”
眩暈的光圈不再籠罩在少年的身上,弘歷這才看清,這彈琴的少年不就是他在元宵想結(jié)識卻沒追上的人嗎,當時跟上去的侍衛(wèi)本事不夠,跟丟了人,導致弘歷在茫茫人海中失去了少年的線索。他還以為就此會成為遺憾。
可巧,竟然在這里碰上了,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神父。”
弘歷的出聲讓何一芯和艾倫神父把目光都看向他。
“這位公子,您到主這里來是遇到什么困難了嗎?”
神父熱情的問道。
他熱切的希望將主的神音散播在這片土地上的每一個人,可惜這里的神實在太多了,他的主競爭不過,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神父,我有幾道幾何體想請教您,不知是否可以?”
弘歷想先測試測試一下神父的水平。
“當然可以了?!本退悴粸橹鞫鴣?,他也先可以就此先拉進關系,再慢慢傳授神的奧義,就像孟一樣。
神父從盒子里拿出眼鏡戴上,招呼弘歷到書桌前坐下。
何一芯看到神父這邊有客人拜訪后就想告辭,她回京之后隔三差五就找艾倫神父學習法語和德語,順便請教他一些數(shù)學題,偶爾還會刺探一下現(xiàn)在國外的發(fā)展情況,一想到在胤礽時期的她已經(jīng)開啟了大清工業(yè)化,而這里依舊是歷史上那個大清,她就忍不住心塞塞的。
艾倫神父挽留道,“孟,你的幾何水平也非常好,我們一起探討探討?!?/p>
弘歷一聽到眼前的年輕人還懂西方知識,眼神亮了幾分,對他的興趣更濃。
“這位小兄弟,若是也懂幾何,不妨留下來一起交流。”
弘歷邀請道。
既如此,何一芯就留下加入了這場學習交流會。
對于參加過數(shù)學競賽的人來說,這個時代的幾何題目,對她沒有任何難度,何一芯沒幾分鐘就把弘歷帶來的題目解開了。
弘歷對他的欣賞更是抑制不住,這樣的人才,就該為他所用。
“兄臺如此聰慧,敢問是否是來京城參加科舉考試的?”
弘歷暗暗的開始套話。
何一芯從沒想在外面暴露自己的身份,對神父都是胡謅的名字,對弘歷這個才認識不到一個時辰的人來說那就更不可能告知他了。
依舊是胡謅。
“是的。”
弘歷也是說謊不打草稿的,“在下納蘭安泰,也是本屆參加春闈的學子,不知可否能和小兄弟交個朋友?!?/p>
納蘭?
何一芯從剛才就注意到這位仁兄的穿戴可比她富貴多了,布料是江南最時新的料子,市面上還沒流傳開呢,江南織造才上進了皇室,連他父親江浙行政一把手都還沒穿上,這位納蘭安泰就已經(jīng)穿上,可見家室必然非富即貴。
納蘭一姓從康熙朝納蘭明珠一脈沒落后就再沒起來過,至少現(xiàn)如今的二品大員上就沒有納蘭一姓,那這位納蘭兄是怎么拿到現(xiàn)在還是皇室特供的衣料呢?
好啊,真是李鬼遇到了李鬼,都是假的。
“好說,在下來自江南,姓孟名和,子清微?!彪S便扯吧,反正以后她少來這里便是。
“清微兄,在下這里還有一個難題,還望賜教?!?/p>
弘歷拿出了路易十六的鎖遞給何一芯,“不知兄臺能否解開這把鎖?”
這把鎖倒是引起了何一芯的一些興趣,難得在這個時代看到這樣一把機械鎖。
這把鎖就像一個高難度的奧數(shù)題,挑起了何一芯的好勝心,她不知不覺的沉浸在解題的思維里。
弘歷看著她一會兒沉思,一會兒皺眉,又一會兒瘋狂的在紙上打草稿,不覺得她瘋癲入魔,反而有一種專注的美感。
大概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賞心悅目的,弘歷想。他都已經(jīng)想好要把這樣的人放在什么位置上—做翰林學士,為他起草文書,便可日日伴君,做天子近臣,只要他考得上科舉。
想的正美,弘歷收回的眼神突然瞥見了他的耳垂,只見上面打三個耳洞。
弘歷搖扇的手突然頓了頓。
他……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