颶風病癥起源于非洲,當這種病出現的時候,必然是人死殆盡,如颶風過境一般,因此取名颶風。
從昨日午后,醫(yī)院接連收治了幾名發(fā)燒的病人。起初,醫(yī)生們按照普通的發(fā)熱癥狀進行治療,驗血結果也未顯示出異常。然而,病人的病情迅速惡化,高燒不退、咳血不止,甚至逐漸失去意識。這一連串反常的癥狀,終于引起了有經驗的醫(yī)生們的警惕。凌院長的妻子林念初,曾遠赴非洲參與醫(yī)療支援,對這種病毒有著深刻的印象。她敏銳地察覺到情況不對,立即將這幾名病人單獨隔離安置,并迅速向上級單位匯報了這一緊急狀況。
在驗證這幾個病人是否患上出血熱時,醫(yī)院又陸續(xù)收治了癥狀相似的病患。醫(yī)院高層不再心存僥幸,為防止出現更大的傳染規(guī)模,當機立斷讓非傳染病病患者轉院或者出院,召回所有醫(yī)生,啟動緊急預案。
何一芯回來的時候,流病司已經從出血熱流行曲確認了醫(yī)院收治的病人就是颶風病毒,鑒于院區(qū)已經接受出血熱患者,上級決定將全市的出血熱患者都送到這里,其他醫(yī)院為非傳染病患者醫(yī)治。
這也意味著,何一芯所在的醫(yī)院正位于抗擊傳染病的最前線。那種病毒傳染性極強,直至此刻,人們依然未能研發(fā)出有效的疫苗。在這里,每一個日夜都伴隨著巨大的危險,一線的醫(yī)務工作者們隨時可能面臨生命的威脅。然而,醫(yī)院里的同事們沒有一個人選擇退縮。
韓廷是除了醫(yī)院和政府最早知道本市出現烈性傳染病的那批人。
東陽集團和何一芯的醫(yī)院有項目合作,醫(yī)院出現特殊事件,合作進程暫時停止,院方肯定要通知東陽集團。
韓廷從清晨到夜晚,整整一天都泡在會議室里,唇槍舌劍中終于啃下了這塊難啃的蛋糕。會議結束,門被緩緩推開,他站起身,與對方伸手相握,臉上掛起一抹得體的微笑。那笑容背后,卻掩不住一天激烈交鋒后留下的隱隱疲憊。
親自送對方離開后,秘書上前一步輕聲匯報了醫(yī)院的事情。
作為秘書,他自然知道上司心里重點關注項目是什么,否則他大可以壓到明天早上再匯報,按照項目重要程度,這個項目遠沒到停一段時間就很麻煩的地步,畢竟才開始嘛。
韓廷聽到消息疲憊的面色立馬變得凝重,太陽穴突突的開始痛。
他掏出手機撥打熟記于心的那串數字,電話響了很久,但對方始終沒接。他的眼底開始透出不安。
“盡量調防護服,消毒液還有N95口罩捐給醫(yī)院,沒有就去買。安排董事長離開本市?!?/p>
韓廷雷厲風行的下命令道。
他坐上車,一腳油門開出地下車庫,往醫(yī)院方向快速駛去。
何一芯癱坐在手術室的門口,雙手因長時間的忙碌而酸痛難耐,但相比之下,心中那股深深的挫敗感更是讓她喘不過氣來。她的目光呆滯地追隨著被推出來的擔架,白布下掩蓋的是一個再也無法醒來的生命。就在不久前,那名患者還用顫抖的聲音懇求她:“救救我……”可如今,這份期盼化作了永恒的沉寂,連同他最后的一絲氣息一起消散在冰冷的空氣中。
他是一名單親父親,孩子還在上初中,家中父母已逝,要是他再走了,他唯一的骨血就會變成孤兒,無依無靠。他的求生意志很強烈,但依舊沒有熬過病魔的冷血。可以想象的,他直死都放不下的孩子今后會經歷哪些風霜。
何一芯深深的感到無能,涼意爬上四肢。
她咳嗽了一聲,緊接著喉嚨好像有螞蟻在爬動,一直瘙癢的她咳嗽不止。
她爬起來一邊咳嗽一邊到手術更衣室找水喝,打開自己的衣柜,她拿出水杯迅速喝了幾口水,但咳嗽并沒有壓下去,依舊斷斷續(xù)續(xù)不止。
手機在柜子里響個不停,何一芯拿出手機看到界面顯示,她凝視了很久,終于下定決心接起來。
“你還好嗎?你現在在哪?走到門口,我現在就電話給你們院長讓你回家休息?!?/p>
韓廷掩不住的擔憂通過手機傳到到耳里。
“我很好,咳……”
一聲咳嗽讓韓廷的心直直下墜。
“出來!這么多的醫(yī)生少你一個不差什么!”
他現在就在醫(yī)院門口,很想沖進入把何一芯拉出來,但是門口保安不會讓他輕舉妄動。
“韓廷,你先聽我說。”
“我想請你幫個忙,可以嗎?”
何一芯摸上柜子上的三人合照。何汐,奶奶還有她。
“你出來我什么忙都可以幫。”
只要你出來。
“能幫我去機場接個人嗎?”
“誰?”
韓廷無法理解什么重要的人竟然能讓她在這么危急的時刻還惦記。
“我們的兒子。”
韓廷呆住了,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思緒在這一刻完全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