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衡乃是國公府嫡子,母親乃是當朝郡主,父親乃是侯爵之最的公爵,手握鹽稅實權(quán),可以說,整個宋朝,除了皇子龍孫比他顯貴再也沒有比他身份更高的年輕人了。
他自幼聰慧過人,容貌亦是出眾,在京城中素有“第一美男”之稱。雖覺此譽過于夸贊,心底卻也隱隱生出幾分自信,自覺擔得起這般評價。
直到他看見了何晏安。
他終于明白老天要是鐘愛一個人,到底會他什么樣的恩賜。
她雖是商戶子但他的身上沒有一絲一毫商人的奸詐精明,唯有濃濃的書卷氣質(zhì)顯得君子端方。
她身姿修長,玉立亭亭,如翠竹般挺拔,卻披著一襲紅衣。何晏安的容貌生得極艷,膚若凝脂般白皙,這般組合本極易流于艷俗,顯得輕佻浮夸。但是何晏安卻將這一身紅衣穿出了貴胄之氣。她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儀,仿佛天生便能駕馭世間所有奪目之色,無半分矯飾,反倒令人頓生敬意。
若是她的家世更好些,這第一美男子之稱必然是落在她的身上。齊衡這般想著,但他心里沒有任何嫉妒不滿之心,相反,他只想和這樣琉璃般的人兒結(jié)交。
“齊世子?!?/p>
何晏安給盛家老太太請安后被引薦給齊衡。她不卑不亢的和齊衡見禮。
“晏安兄。”
齊衡還禮。
同是想要通過科舉入仕之人,兩人共同話題很多。齊衡本就在盛家因為莊學究求學,何晏安是莊學究的親弟子,今后自然也是在盛家學習,不多時,兩人就成了志趣相投的朋友,好的跟連體嬰似的。連郡主娘娘都奇怪,怎么沐休了齊衡還往盛家跑,若不是不為跟她說了實情,她還以為齊衡看上了盛家哪個姑娘呢。擺了,找同窗總比思春好,至少能一起進步。不過……那個莊學究的弟子當真有那么好?郡主起了想見一見的心思。
在盛家安定好一切后,何晏安在沐休日到東大街自家鋪子視察情況。
想要便宜爹的那么大的遺產(chǎn)她還不至于什么動作都沒有,至少京城的消息要靈通,所以很早的時候她就安排了可靠的人在京城開了不起眼的商鋪。在呂夷簡死后,她讓養(yǎng)父小心的和宮里相熟的太監(jiān)重新聯(lián)系起來。很多太監(jiān)出宮后沒生路又沒子嗣贍養(yǎng),躲不了一個凄慘的下場,她就讓養(yǎng)父讓這些沒后路的太監(jiān)到鋪子里做活,有個容身之處,同時讓他們繼續(xù)保持跟宮里的聯(lián)系,不需要他們怎么探聽宮里的消息,只讓他們時不時幫助一些困難的小太監(jiān),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自然而然會和宮外的人說一些他們以為不重要的信息,實際上很多重大消息都在不起眼的蛛絲馬跡中。
“東家?!?/p>
掌柜恭敬的把這些天從宮內(nèi)匯集起來的消息遞給何晏安。
何晏安就著茶水,翻看了近一個時辰,她得到了一個重要的消息。
有人在重新調(diào)查郭后的事情。
原本她還想讓宮內(nèi)的人做個局引出郭后懷孕的事情,既然有人提前知道了他就不用白費功夫了。
只是不知道是敵是友了。
現(xiàn)在三王爺與四王爺為了爭奪過繼為太子之位,斗得如火如荼,彼此傾軋,毫無退讓之意。她冷眼旁觀,心中已經(jīng)謀劃妥當,只等到二人拼到兩敗俱傷之時,再伺機而出,坐收漁翁之利。到時候追隨在兩位王爺身后的家族勢必元氣大傷,甚至折損大半,這也是她的目的——清出一片空位,為自己的人手騰挪出空間。與此同時,這場爭斗留下的殘局也將成為一塊誘人的“蛋糕”,為底層勢力提供向上攀爬的機會。到那時,她只要稍微點播就能以畫大餅的手段輕易收買人心,穩(wěn)固自己的地位。
何晏安的眼睛里閃過理智的冷酷。
乾隆確實說的沒錯,他們就是同類人。也感謝他的教導,讓他的手段盡可以給她借鑒用在這里。
一個想要改革的王朝,一個中興之主,能砍掉上層的人,給下層向上爬的通道,才是續(xù)命的正確方式。宋朝的讀書人太過優(yōu)待,導致上層的通道堵塞太快,改革已經(jīng)迫在眉睫。
何晏安當下手里的冊子,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主意。
那么讓她拋個誘餌讓這場奪嫡之戰(zhàn)更激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