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安中舉的消息傳到蘭州邊境已經(jīng)是兩個月后的事情。
馬文才扮成商人潛伏西夏,靠著錢財打通了消息渠道,暗中拿到西夏北下發(fā)動戰(zhàn)爭的確切時間,悄然回營。
將消息告知狄青將軍后,將軍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文才,若消息準(zhǔn)確,此戰(zhàn)你為頭功,我定稟告官家為你請功!”
“謝將軍!”
馬文才回到蘭州的府第,先命奴仆備好熱水。他痛痛快快地泡了個澡,又修剪了兩月未理的胡須,一番梳洗過后,原本那副粗糙兇悍的胡商模樣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位俊美挺拔的青年將軍,眉宇間透著幾分桀驁與冷峻。
兩月未歸,從各地來的書信已壘成一匣子。
有梁山伯的,有祝英臺的,還有父親和其他同僚的,當(dāng)然還有他最想看到的,何晏安的信。
他迫不及待先打開何晏安的信。
何晏安中舉的興奮從字里行間都能透出來,她還寫了跨街游馬的熱鬧場景。馬文才都能想象的到,這樣一位容貌出眾,年輕有為的探花能引起怎么樣的轟動。
確實,何晏安的出現(xiàn),令街邊茶館熱鬧非凡。每次科舉之后,中舉者的名字總會成為京中小報爭相刊載、街頭巷尾熱議的話題。一甲三名進(jìn)士往往占據(jù)議論的焦點(diǎn),但是這次,何晏安的橫空出世幾乎奪走了所有進(jìn)士的光彩。她仿若一顆璀璨星辰,無論走到何處,都能輕易吸引眾人的目光。無論哪個時代,容貌出眾本就是一種無可匹敵的優(yōu)勢,更何況宋代男子素有簪花的風(fēng)尚,足見他們對美之追求的執(zhí)著與熱忱。而何晏安,正是將這份美推向極致的存在。
有好事小報描畫了何晏安游馬的畫像整理成冊出售,一經(jīng)上市,立馬銷光,好生讓商家掙了一筆。
不才,這商家正是何晏安。
與其讓別人掙了這波流量,她還不如自己吃了。娛樂圈她可不是白呆的,粉絲經(jīng)濟(jì)她玩的透透的。
她還留了幾本,送給親朋好友,也給馬文才送了一本。
馬文才正遺憾不能見證何晏安的高光時刻,他就翻到了這本“周邊畫像”,一解相思之苦。
只是紙面上的描摹和相似又如何與真人的鮮活可比。
他,想要回京,立功回京。
進(jìn)士之后,何晏安被調(diào)入翰林院做七品編修,經(jīng)過兩個月的適應(yīng),何晏安已經(jīng)摸透自己負(fù)責(zé)的工作部分,也和同僚保持良好的關(guān)系,也算如魚得水,漸入佳境。
翰林編修有排班值日,若遇到皇帝需要起草圣旨或者解答,亦會召見值班的翰林編修。反正何晏安值日之時,基本都能得到官家的召見。還回回得到賞賜,這是其他編修沒有的待遇,落在別人眼里,她就是官家近日的紅人,因而對她頗為客氣。
沐休日,她在盛家吃的午飯,闔府上下都知道她是未來的六姑爺,又是少爺?shù)暮门笥眩蚨姂T不怪了。午后,她正要磨盛纮應(yīng)下她和明蘭的婚期,剛開了個頭就收到何府管家來報,說是家里來客人了,讓她趕緊回府招待。
她騎馬回府,還在想哪個人來訪,莫不是齊衡?
齊衡在這次科舉中未能中榜,這些日子以來,他便深居家中,日夜刻苦攻讀,只為來年再戰(zhàn)時能一舉高中。偶逢沐休之日,他會前往何府,與她一同探討學(xué)問。
兩家不遠(yuǎn),不多時,何晏安就下馬踏進(jìn)何府。
管家在門口等著少爺,看到少爺回來后跟在他身后匯報情況。“來了三位老爺,說是您的同僚,路過此處便進(jìn)來討杯水喝?!?/p>
少爺?shù)耐?,自然是官場上的人物,而那三位老爺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威嚴(yán)氣度,顯然非富即貴,極有可能是少爺?shù)纳纤?。管家見狀,心中不敢怠慢,必定會立刻將人迎入府中奉茶款待,再差遣小廝快步前往內(nèi)院,向老爺夫人通報此事。
誰知,等老爺夫人出來后,其中一位老爺竟然當(dāng)即變了臉色,不可置信的指著夫人喊道,“雪竹!”
夫人也是面色雪白的立在那里,害怕的渾身發(fā)抖。
老爺更是直接跪倒在地。
這場景,管家一看就不對,立馬派人去請了少爺回來。
何晏安聽完管家的匯報心里已經(jīng)有了猜測。
八成他的便宜爹已經(jīng)按捺不住要認(rèn)她回去了。
果不其然,她一露面,她便宜爹激動的上前握住她的肩膀。
“官家……”
“不,晏安,朕是你的爹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