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子吃了一盅酒,順便翻開賬本理理帳。
翻到林棲閣的用度支出,她明知故問道,“怎么這個(gè)月林棲閣的茶碗支出高了這般多???”
劉媽媽知道大娘子想聽什么,一拍手掌道,“哎呦!那幫命賤的知道何少爺?shù)纳矸莺蠡谥兀∫娞斓乃ご赏?,手帕都不知道撕爛了幾條!”
王大娘子心里歡喜得如同春日花開,忍不住捂著手帕,望著劉媽媽直笑。原本那位何晏安老爺是打算與墨蘭結(jié)親的,可林小娘卻嫌對方身份低微,硬生生將這門親事推到了明蘭身上。如今倒好,人家搖身一變竟是真太子,宛若天邊浮云,再難觸及。林棲那邊怕是悔得腸子都青了。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于此——不是未曾擁有,而是親手把珍寶送到了別人手中。
哈哈哈哈~有眼無珠,王大娘子能不幸災(zāi)樂禍嘛。
雖說不是自家如蘭占了這個(gè)便宜,但只要不是林棲閣得了這好處,旁人是誰都無所謂!明蘭雖非她親生,可老太太早有遠(yuǎn)見,早早將她記在自己名下。日后翻開族譜,她便是明蘭的母親。再過幾代,盛家那位入主東宮的太子妃,可不就成了她的女兒?到那時(shí),誰還能抹去這一筆榮光?
思及此,王大娘子高興的又喝了一盅。
與之相反到的林棲閣卻是死氣沉沉,下人們輕手輕腳的,生怕發(fā)出什么動(dòng)靜惹得主子不快。
林小娘躺在床上,哎呦哎呦的喊著頭疼,婀娜多姿的身形躺在床上左翻右滾,怎么也平心入眠。
墨蘭坐在一旁照顧小娘。
又是奉茶又是擦汗,做足了孝女姿態(tài)。
林小娘看墨蘭如此乖巧聽話,心里的悔意更是鋪天蓋地的呼嘯而來,直逼她掉出了眼淚。
“我可憐的墨兒……是娘害了你……”
墨蘭愣在那里,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她本該抬手回抱小娘,再說一句“沒關(guān)系”減輕小娘心里的負(fù)擔(dān)。可她就是抬不起那只手,也開不了那個(gè)口。
林小娘直起身子,女兒清冷冷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她知道,女兒終究是怨她的。
可誰能想到何晏安是流落在外的皇子啊,還是官家唯一的皇子。
她越想越不甘心,憑什么明蘭能嫁給太子,論才情,論寵愛,論氣度,她的墨兒比明蘭強(qiáng)多了。這太子妃該是她墨兒才對。
她擦汗眼淚說道,“沒關(guān)系,娘這就求你父親,把這門婚事重新落你身上,你相信小娘魅力,你爹一定聽小娘的話?!?/p>
還好墨蘭的腦子還沒發(fā)昏,“別鬧了!皇家的婚事豈容你說改就改,欺君,是殺頭大罪。”
林小娘被墨蘭嫌棄的眼神傷到了。
她的學(xué)識(shí)僅限于風(fēng)花雪月上,哪里曉得正經(jīng)的禮儀規(guī)矩。
“那就眼睜睜看著明蘭嫁入皇室?!?/p>
林小娘也害怕,畢竟她親生母親的死,她不能說自己干干凈凈。
墨蘭冷笑了一下,“沒那么容易,太子妃可不是她一個(gè)庶女攀的上?!?/p>
即便這么說,墨蘭的心也難受緊,她知道,明蘭即便做不成太子妃,但是東宮里的位分必然有她一個(gè),又有青梅竹馬的情誼,這日子何愁過不好。
而她呢,上個(gè)月還為了嫁給梁六郎費(fèi)勁心思。
只是一個(gè)侯府嫡次子,連侯府都繼不成,這樣的差距如何讓她接受的了。
她不甘心!
這時(shí)云栽悄悄走進(jìn)來傳話,“姑娘,梁家小廝剛傳來信紙,讓您明日未時(shí)在老地方等他家少爺。”
墨蘭再也忍不住,一把抓起信紙撕了個(gè)稀巴爛,惡狠狠的摔在地上。
“讓他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