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車駕的車門打開,青色的衣袂率先映入眾人眼簾。齊衡身著一襲青色官服,從容不迫地自車架中步出,一身俊秀的身姿與溫潤如玉的氣質(zhì)讓心生好感。
好俊美的官員啊。
狄青這般想著。太子身邊的人如此出眾,讓他突然對未曾謀面太子的期待突然高了很多。
馬文才如鷹般的眼睛對上齊衡打量的眼神,心中本能的生出不喜。這是他來源于戰(zhàn)場上練成的敏銳感覺,這人對他,有敵意。
齊衡輕松踏上蘭州略帶干燥的平地上,隨即轉(zhuǎn)過身,單手伸向車門,如玉般瑩潤的手掌伸出搭在他的手上,緊接著,紫色衣擺從馬車里踏步而出,伴隨著沉靜悠長的草木香,眾人期待的太子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狄青原以為剛才的青年已經(jīng)夠出色,沒想到太子竟然遠超剛才的青年,第一眼就讓人驚艷的失神。女媧炫技之作加上獨一無二的華貴之美,造就這樣冰肌玉骨的尊貴人物。難怪每當京中的朋友來信提起太子都是贊不絕口。
馬文才望著闊別近五年的何晏安,原本平靜無波的眼眸漸漸泛起異樣的漣漪,幽暗的眼底中仿若湍急的暗河,暗藏危險。五年光陰流轉(zhuǎn),他曾無數(shù)次在腦海中描摹對方的模樣,卻從未料到,如今站在眼前的何晏安竟會如此矜貴俊美,宛若天人,令人生出一種高不可攀的疏離之感。
“狄將軍,馬將軍?!?/p>
太子親熱的扶上狄青年邁的身體,關(guān)懷的問道,“將軍的身體可好,爹爹聽說您的身體有恙,很是關(guān)懷,特意讓我?guī)Я颂t(yī)給您瞧瞧?!?/p>
狄青感激的笑笑,“多謝官家和太子的關(guān)懷,老臣沒有大礙,只是人老了,難免精力不足,大戰(zhàn)當前,老臣怕自己年老體衰而耽誤與西夏的戰(zhàn)事?!?/p>
狄青想趁機將自己看好的后繼之人引薦給太子,“太子,不知官家如何安排接替老臣之人?!?/p>
何晏安拍拍他的手寬慰道,“自然如老將軍的安排?!?/p>
狄青松了一口氣。
狄將軍正要把馬將軍引薦給太子,齊衡率先擋在馬文才面前,隔開了馬文才略帶侵略的眼神。
“太子,您舟車勞頓,還是先到驛站休息吧。”
“可?!?/p>
一般來說,地方官員肯定會安排好太子的一切衣食住行。
果不其然,馬文才微微躬身,聲音沉穩(wěn)而恭敬:“太子殿下,微臣的府第雖不及宮中奢華,卻也干凈整潔,還請殿下移駕下榻休息?!?/p>
何晏安的眼神終于落在馬文才身上。
只是一個眼神,馬文才就覺得身體里有股熱氣在升騰。
“馬將軍,帶路吧。”
太子殿下的聲音依舊沉穩(wěn)如常,但是她身邊那些最為親近的人卻能敏銳地捕捉到,那平穩(wěn)的聲線中悄然滲入了一抹親近與笑意,溫柔了許多。
齊衡藏著寬大袖子里的手突然握緊了許多。
晚上,以狄將軍為首,當?shù)毓賳T為太子的到來安排了一場具有當?shù)靥厣慕语L宴。
蘭州為邊境,民風開放,不同于皇宮的處處講究,這里的粗獷帶著一種隨意的放松。何晏安還是很喜歡這里的。
她向各位大人敬酒,感謝他們這幾年來對邊疆的守護。
幾杯下肚,眼看太子不像京中人那般嫌棄這里的簡陋,大家對太子親近了很多,說話也隨意了一些,來敬酒的人也多了一些,太子來者不拒,更加讓邊疆將領(lǐng)心生好感。
何晏安的酒品很好,即便喝的眼神迷離,她依舊保持理智,不讓人觸碰她的身體。她身上的秘密就像一根紅線,讓她對任何人保持緊惕。
將所有人趕出房間后,她才醉倒在床上,沉沉的睡過去。
半夢半醒之間,她隱約感覺到床頭似乎有一道目光正靜靜地落在自己身上。微微一怔,她猛然睜開了眼睛,眸光迅速掃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然而,空蕩蕩的四周并無任何異樣。她眨了眨眼,將心中的疑心壓下,重新閉上眼,沉入了夢境之中。
第二天一早,何晏安帶著圣旨到軍營里宣讀調(diào)令,調(diào)令一下,馬文才正是成為蘭州州牧,接管大軍。
最重要的,何晏安帶著馬文才和狄將軍讓他們見識到了這次她帶來的一百門火炮。
她不光要馬文才打贏此仗,還要把西夏打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