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安一路快馬加鞭回宮,她的鑾駕還停留在蘭州,太子屬官等也留在蘭州,已做出太子還在蘭州的假象,畢竟,畢竟干掉官家唯一的兒子對宗室利益很大,若是成功,皇位則可移脈,故而何晏安不得不小心為上。
可繞是如此,一路上也極不太平,刺殺不斷。
好在馬文才就給她的都是以一擋百的勇士,遇神殺神,遇佛殺佛,護送她有驚無險的抵達京城。
抵達京城,這是她的大本營,姻親舊故如盛家,海家,英國宮家,鄭家,郭家還有堅定的?;庶h韓琦,歐陽修,包拯等重臣都是她背后的力量,她無須再擔心安全,輕輕松了一口氣。
她沒回東宮,而是一路直奔紫宸殿,趙楨所在的地方。
明蘭早就派人日日等在那里,一見到太子,立馬跟到太子身后一邊走一邊說最近宮中發(fā)生的發(fā)生,以防太子不知情而出差錯。
趙楨對自己的身體早有預(yù)感,只是沒料一場風寒就將他本不健康的身體帶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再加上徽柔的事情,他更加心力交瘁。
“太子殿下到。”
太監(jiān)宣唱道。
趙楨的眼眸立馬亮了許多。
看到兒子風塵仆仆的樣子,就知道她必然馬不停蹄的回來,一路吃了不少苦,他頗為心疼的說道,“何必那么趕,累壞了怎么辦?”
聽到趙楨如此說道,她心道,不枉費她不先回東宮洗漱,而是這么灰頭土臉的來了,這樣才能讓官家看到自己對他的孝順和緊張。
“我不要緊,只是爹爹如何?太醫(yī)怎么說?”
何晏安緊張的看向張茂則,張茂則嘆了一口氣。
趙楨更多的是心病。
當初他為了補償李家硬把徽柔嫁給李煒,原以為李家位卑能好好伺候徽柔,沒想到李家不識好歹竟然把徽柔欺負到夜扣宮門這種地步,趙楨可不又生氣又自責。他心情不好,養(yǎng)不好病,生生把小病拖成了大病,加上朝堂上的頑固派硬要問責徽柔夜扣宮門的罪責,趙楨還要跟大臣斗智斗勇,能養(yǎng)好病才怪。
張茂則只對太子說了趙楨的病情,其他趙楨搖搖頭。
只是這事明蘭已經(jīng)派人跟她說過了。
“爹爹,徽柔的事兒子已經(jīng)知曉,這事讓我來辦可好?”
趙楨對兒子的主動請纓很欣慰,但是朝堂上的人不好相與,趙楨一方面想讓兒子接手,一方面又怕兒子抵擋不住這些文臣的牙尖嘴利。不過最終考慮到太子終究要繼承大統(tǒng),還是放手讓他一試。
要她說,這宮里教養(yǎng)公主教的實在太過窩囊??赡苁且驗樘拼墓魈牒?,所以宋朝的大臣處處限制公主權(quán)限?;杖徇@事,問題不在于她對婆婆不敬,而在于她大晚上的硬要闖皇宮,這才給了文官發(fā)揮的空間。
所以要把這事分成兩部分來看。
徽柔對婆婆不敬?錯,那是李家人對公主不敬,下毒殘害公主,故而公主懲罰李家人。所以徽柔沒錯,是李家有罪,著大理寺收押李家調(diào)查。
至于徽柔夜扣宮門的事。既然文官要罰就罰唄。
罰徽柔降一級公主級別,減少食邑800戶,罰俸祿三年,再在公主府里閉門思過三年。
這樣的懲罰,對徽柔沒有絲毫影響,反正有她在,以后找個借口重新加回去唄。
“閉門思過三年會不會太久了。”趙楨心疼女兒道。
何晏安在心里不屑,現(xiàn)在心疼有什么用,當初硬要徽柔嫁過去的時候他怎么心疼徽柔的意見。
“讓徽柔抄寫佛經(jīng)為您祈福,到時您借口徽柔孝心有加,開恩讓她進宮來看您和苗賢妃,如何?”
苗賢妃聞言感激一笑,“多謝太子殿下處處為徽柔著想。”
趙楨也很滿意這樣的處理方式。
至于朝臣滿不滿意,沒關(guān)系,她不是詢問他們,而是在代理官家上朝后直接宣布了這兩道旨意。
司馬光第一個站出來反對,認為懲罰太輕,還要求處死徽柔身邊伺候的懷吉,認為是身邊人沒引導好公主致使公主犯錯。
司馬光啊,他不跳出來何晏安差點忘了他了,未來舊黨的魁首。
歷史上把大宋打下的西夏全部還給西夏的神人。
還把王安石變法統(tǒng)統(tǒng)砸光的人。
他并不是全不可取,但何晏安更喜歡銳意進取的人。
何晏安不跟他爭論,下旨就定論了。想要逃離一個話題最快的方式就是拋出另一個更大的話題。
何晏安在朝堂上提議將算學加入科舉考試中。
這下子誰還關(guān)注公主叩宮門的事,個個都開始擼袖子在朝堂上噴灑毒液企圖罵回這個提議,場面一度混亂。
而何晏安要的就是這個結(jié)果。試探朝臣的底線,轉(zhuǎn)移朝臣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