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子羽已去了后山進行三域試煉,近些日子宮門內部事務平穩(wěn)了不少,楚遙倒是經常去徵宮,一是為清除腦內瘀血,二是她懶得待在角宮看上官淺費心思。
這日宮遠徵冰涼的指尖搭在她的脈搏上,眉頭微微一皺,黑眸訝異地抬眼看向她。
楚遙怎么了?
宮遠徵前些日子分明沒有的……
楚遙沒有什么?
宮遠徵前些日子你沒有一絲內力,脈象虛浮,這幾天你喝了不少藥加以施針,脈象逐漸平穩(wěn),可是……
楚遙可是什么?
宮遠徵可是我竟探得了一絲淺薄柔和的內力……你會武功?
面對宮遠徵復雜的眼神,楚遙只是茫然地搖了搖頭,她不知道系統(tǒng)給她安排的身份是什么,自然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會武功。關于這個身份的一切早就因她神魂混亂而忘記了。
宮遠徵知道她沒有說謊,背過身去,長睫垂下。
宮遠徵我去跟我哥說。
少年清冽的嗓音沉下來,仿佛下定了決心。
他沒戴手套,楚遙素手輕輕搭上他的腕間,冰冰涼涼的。
楚遙說什么?
宮遠徵我要把你接到徵宮來。你先前受了很重的傷,體內的毒若非是我絕無可解……現(xiàn)在知道你身上有內力,我要幫你恢復記憶,我總感覺……
感覺她和宮門與無鋒必定有瓜葛。
宮尚角聽了宮遠徵的話,只是短暫猶豫便同意了。事關宮門,他一向理智非常,只是親自將楚遙送到了徵宮。
夜已深,宮門內大多人沉默寡言,不多說不多看。
河邊的風涼得像是要滲進骨子里。
宮尚角脫下身上的披風準備給楚遙披上,下一刻空中一枚響箭破空而上。
宮尚角的手一顫,披風掉落在地。
月長老遇刺了。
宮子羽從后山匆匆趕到長老院,不過幾日,那個慈愛的月長老便離他而去,宮子羽只覺悲涼。
與宮尚角立下追查無名的賭約離開之后,宮子羽遠遠的看見了站在羽宮外的楚遙。
夜風獵獵,沉重的色調下,她一襲素白衣裙,飄然若仙。
宮子羽楚姑娘。
她回過頭來,一雙眼里帶著些茫然和懵懂,接著不安地微微屈身。
膝蓋尚未彎下,便被一雙手扶了起來。
宮子羽不必拘禮。我有件事想請楚遙姑娘幫一幫我。
楚遙顫了顫睫毛,看著他眼底濃郁的悲傷,頓了頓,微微點了點頭。
宮子羽領著她一路進了羽宮,一個馥郁淡雅的院落。
楚遙這些蘭花好香啊
宮子羽笑了笑,瀲滟的桃花眼泛起笑意和懷念。
宮子羽這是我母親的房間。她最喜歡的,就是蘭花。
楚遙順著他的目光,抬頭看向墻上的畫。畫中女子身形羸弱,墨發(fā)雪膚,恬淡而美麗。
宮子羽楚姑娘你,同我母親長得很像。我很感謝你,我只能在夢里見到她,我已經,逐漸忘記她的模樣了。
他艷麗的眼睛里泛起淚光,微微顫抖的手懸在楚遙的臉旁。
宮子羽可以同我說說話嗎?
回答他的,是楚遙冰涼的指尖,輕輕將他懸空的手,撫上了她細膩光滑的臉。
宮子羽愣在原地,看見她淺笑嫣然,眼底只有溫柔和安慰。
楚遙羽公子,親者的逝去令人悲痛,但他們的愛不會離去。我想他們也很欣慰,您有一顆赤子之心。
宮子羽仿佛要沉溺入她溫柔旖旎的眼中,那是一汪清澈溫暖的湖,像月光一樣皎潔,像新雪一樣的眼。
他的手細細摩挲,感受到女子柔軟光滑的皮膚,再看那上面漸漸漫上紅云。
四目相對,像是這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人。
“公子”
一切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