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遙吃痛地摸著自己的鼻子抬頭看去,男人的金絲眼鏡在陽光的照映下折射出優(yōu)雅而矜貴的光芒。孟宴臣眼底閃過一絲淡淡的錯愕,隨即想清了事情原委,他彎下腰來輕輕扣住楚遙單薄的肩膀?qū)⑺隽似饋怼?/p>
“抱歉,我沒注意到里面有人,你的傷嚴(yán)重嗎?”
楚遙坐到椅子上,腦袋還被鼻梁的痛扯得有些脹脹的,她只是暗道自己倒霉,沖孟宴臣搖了搖頭說“你是來找許醫(yī)生的嗎?她剛剛出去了你在這兒等等吧”
楚遙說完就準(zhǔn)備走,剛站起來右腳腳踝處就傳來一陣陣疼,她使不上力,又重新跌坐回椅子上,恰巧她忙了一早上又沒吃飯,肚子剛好在這時候叫了一聲。
頭頂傳來一聲悶悶的笑,楚遙抬頭瞪過去,紅著的眼睛沒什么沖擊力,倒像是撒嬌般看向孟宴臣。
孟宴臣溫聲道“我真的很抱歉,笑是因為……我扶你去看看吧?還是說你想先吃飯?”
令人窘迫的事情像是被男人刻意提起來捉弄她一般,楚遙又氣又惱,抬頭又對上男人顯然沒有一絲惡意和諷刺的表情,他身形高大,兩人一坐一站,孟宴臣意識到這是個不怎么禮貌的交際視線,于是屈膝蹲下身來,視線與楚遙平齊,他這次話間沒了笑意。
“看來有些嚴(yán)重,去看看吧?”他的目光真誠有禮,楚遙循著他的目光看去,視線落在自己紅腫的腳踝上。
孟宴臣扶著楚遙出了辦公室,中午醫(yī)院的人依舊很多,淡淡的消毒水和各類藥品的味道充斥在空氣中,兩人在走廊里遇到了不少護(hù)士和病人,面對他們的目光,楚遙并不解釋,只是微笑著點頭,讓大家自己去做自己的事情。
孟宴臣看著她精致柔和的側(cè)臉,外頭陽光正好,暖洋洋的,就像她這個人給人的第一感覺,像是春雨里洗過的太陽,溫暖又清新,讓人忍不住要靠近。
看來是個人緣很好又很招人喜歡的人呢,孟宴臣這樣想著。許沁工作后就不怎么回家,除了每周的家宴以外,她巴不得永遠(yuǎn)不回去,她也沒有和孟宴臣說過工作上的事情,更別談起人際關(guān)系。
許沁那個人,一向都是那樣的,拒絕他真摯的喜歡,又渴求他真摯的喜歡。
懦弱又自若的接受和拒絕,只有那個叫宋焰的人可以讓她成為她自己……
孟宴臣自嘲一笑,抬頭迎面撞上了對面許沁冷淡的眸光。
孟宴臣下意識停下了腳步,連帶著隔著衣袖握著楚遙的手都松了又緊,許沁這副模樣實在是算不得云淡風(fēng)輕,不知為什么,她眉目間還帶著些郁氣,此刻一雙眼睛淡淡的盯著孟宴臣握在楚遙胳膊上的手。
楚遙用另一只手輕輕將孟宴臣扣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移開,這才抬起目光來,溫聲說道“許醫(yī)生,這位先生是來找你的,我的腳不小心扭到了,他送我回去”
許沁當(dāng)然知道楚遙和孟宴臣并不相識,她方才追出去找宋焰卻吃了閉門羹,那些年的回憶和這些年的壓抑一時間涌上心頭,她實在是不想說話,面對楚遙的一番話也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
許沁一言不發(fā),實在是有些沒禮貌,姜凝歡扯了扯嘴角,想起許沁平常的作風(fēng),只是輕輕嘆了口氣,又足以讓身旁的孟宴臣聽到。
“謝謝您了,我的辦公室就在前面”
孟宴臣頓了頓,挽留的話哽在喉間,一瘸一拐的纖細(xì)身影已經(jīng)安靜地關(guān)上門進(jìn)了辦公室,走廊上獨留他和許沁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