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州,寧王府:
在遙遠的清州城,靜謐而莊重的寧王府坐落在那里,已是一年多光陰荏苒,自從沈玄景黯然離京之后,盡管他走的不甚光彩,但他骨血中流淌的是中宮嫡出的皇族血脈。
這使得皇后對他有些愧疚,臨走時偷偷給了他好些東西,又特意將他安置在這片豐饒獨立的清州之地。清州自古以來便是富庶安逸,仿佛被時光遺忘的一方世外桃源,四季更迭間,獨守著一份歲月靜好。
入秋之際,寧王府中庭的內(nèi)那株銀杏樹悄然換上了金黃的新裝,猶如一幅濃墨重彩的秋日畫卷,在藍天白云的映襯下分外妖嬈,那一片片宛如扇面的葉片在微風(fēng)中輕輕搖曳,灑落一地的金黃。
在沈玄景移至清州的這一年多的時間里,曾經(jīng)那個還會時不時意氣用事的沈玄景逐漸,在歲月的磨礪和生活的沉淀中逐漸褪去了銳氣,他變得比從前更加內(nèi)斂了。
盡管他原本就以心思細膩、深不可測而著稱,但以往處理事情時,難免因一時的情感沖動而做出意氣之舉。
在這段不算短的日子中,沈玄景不再像從前那樣還會求些什么了,不知道清州是不是有什么力量牽引著沈玄景,但他現(xiàn)在確實沉穩(wěn)許多。
剛開始來的時候,他還在想能不能有重新回京的那一天,可現(xiàn)在他卻不在乎那些了,覺得現(xiàn)在若能在清州安安穩(wěn)穩(wěn)的和他的那個小王妃相敬如賓一輩子似乎也不錯。
在邊關(guān)烽火連天的緊張局勢中,捷報如疾風(fēng)驟雨般穿越了千山萬水,最終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沈玄景的手中。
清州離那鐵馬冰河的邊關(guān)不過咫尺之遙,使得沈玄景在這時反倒成為了首批掌握戰(zhàn)況動態(tài)的關(guān)鍵人物。
以往,沈玄景對于此類邊疆紛爭總是淡然處之,不以為意。
然而這些時日,他卻似乎被一種莫名的情緒所困擾,寢食難安,心中升騰起一股難以言表的焦躁與不安。
沈玄景輾轉(zhuǎn)反側(cè),夜色中那無盡的思緒如同潮水般洶涌澎湃,令他終究無法沉入夢鄉(xiāng)。
于是,他決定摒棄與睡意的糾纏,披上一襲單薄的長袍,悄然步出靜謐的寢殿,獨自身處在深邃而又寧靜的廊下。
王府的亭臺樓閣在月華的洗禮下顯得尤為清冷而神秘,那皎潔如鏡的月亮高懸天際,灑下的銀輝宛如流水般傾瀉在這庭院的每一個角落,映照得花影斑駁、竹影搖曳。
這月光如水的畫面,像極了一幅潑墨山水畫,靜美之中又帶有一絲淡淡的寂寥。
他倚在廊柱邊,目光深邃地凝視著那流淌的月光,心中翻騰起的卻是當(dāng)年在京都歲月的記憶洪流。那些紛繁的人事,仿佛就在昨日,歷歷在目,清晰得讓他心頭泛起一陣陣不甘的漣漪。
沈玄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或許是因為他看不得蘇云錚要凱旋回朝迎娶宋凝熙了?又或許是因為他見不得蘇云錚過上這般安穩(wěn)的日子?還是因為他心中始終有一個解不開的心結(jié)?
沈玄景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但他現(xiàn)在內(nèi)心的唯一想法就是想再最后努力一次,看看自己到底能做到什么位置,沈玄景也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奇怪,但他還是遵循自己的心,去做了。
“影刃?!鄙蛐俺箍罩蟹愿赖馈?/p>
“屬下在?!?/p>
“去查蘇云錚何時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