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從很快外面回來。
他手上拿著狼皮和幾條不是很豐足的肉。
“狼很瘦,只能取下這么些,不過它們的皮倒是可以保暖,沒太陽曬過,有些膻味,將就著用吧。”
玨就躺在床上,看著玄粗糙地縫合皮革。
肉就在炭火上烤著,散發(fā)出陣陣香味。
用小匕首將肉削成小粒,投入裝著粥的壺中回熱。
然后來到床鋪邊,將玨扶起,為她披上剛剛縫制好,正好可以用來當做披肩的狼皮。
披在玨的身上以防止她著涼。
野獸的膻味傳入玨的鼻腔,她微微皺眉。
玄沒在意這些,只是問她餓不餓。
長時間空腹后,胃腸道的消化功能可能會降低,此時進食大量食物會加重消化系統(tǒng)的負擔,容易引起胃脹、消化不良、腹痛等不適感。
嚴重一些,空腹很久后進食大量食物,會導致血糖快速上升,胰島素分泌增加以調(diào)節(jié)血糖。然而,由于胰島素的分泌需要一定的時間,血糖可能會迅速升高并持續(xù)較高水平,然后再快速下降,導致血糖波動。這種血糖波動不僅對糖尿病患者有影響,對其他人群也可能引起頭暈、乏力、心慌等癥狀。
所以玄選擇給玨多次少食來使她的消化系統(tǒng)慢慢恢復。
“謝謝你,玄先生。”
很久沒有人對他說過感謝的話,玄在聽到后也有些開心。
“碰巧路過罷了,你要感謝神明,讓我及時救下你……”
“不,我恨他……神明……”
“也是……”
玄想到了正埋葬在屋后的玨的妹妹。
“對不起?!?/p>
玨看見救命恩人反而給她道歉,有些慌亂,以致不下心觸碰到了手上的傷口。
“玄先生……沒事啊好痛!”
玄露出個微笑。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與人共處這么久了,四年來,他一直隱居于此,以及為了戰(zhàn)爭的奔波流浪。
玨的出現(xiàn)讓他想起了一位故人。
熱鬧是不屬于玄的,他從來都是一個內(nèi)向拘謹?shù)娜?,也是這份不善言辭,他一直在逃避。
她又能留多久?她到底是不是真的能夠接受妹妹的死亡?
他不了解眼前剛剛接觸的女孩,他只能像一個騎士一樣在一旁默默守護。
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說吧。
就這樣休息了下來。
不知道過去多久,玨又因為疼痛醒來,她還是沒多少力量能自己支撐著起身。
只能用自己沒有受傷的手勉強翻過身來。
她看見玄坐在火堆旁的角落,披著看上去有些單薄的毯子,抱著他的劍就這么睡著了。
“他是誰?看上去比我大了沒多少,但是他能救下我,只身住在這里,多少有些本事,但是我就是個拖油瓶,他這樣會感冒嗎?是我害他感冒……我真是……唉,我就是個拖油瓶,真的,如果我是個男孩,應該能代替父親上戰(zhàn)場,有父親在,母親和妹妹應該多少會有比現(xiàn)在好得多的結(jié)局。我真的……”
她的腦中充斥著對自己的埋怨和對玄的感謝。
玨開始啜泣,恰好喚醒了睡得不深的玄。
“嗯?”
多年來的獨身生活使玄養(yǎng)成了一個習慣。
他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被驚醒,手上的劍更是寸步不離,就好像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同時,這把劍也是已故的哥哥靈魂的寄托——玄是這么堅信的,他帶著劍,好像緋就一直在他身邊。
他醒來的同時,身體的條件反射讓他立馬用大拇指抵住劍的刀鐔,做出拔刀姿勢。
玨被嚇了一跳。
“啊,抱歉……有什么事嗎?”
玄連忙道歉。
“沒……沒事,玄先生,抱歉打擾到你休息?!?/p>
“沒事……你餓嗎?”
玨搖搖頭。
“你……冷嗎?”
“不冷?!?/p>
陷入了沉默,如同周圍一般寒冷。
為了打破這氛圍,玄開口道:
“你還有別的去處嗎?”
玨將頭半埋進柔軟的被子里,只露出帶著紅的眼睛。
“沒?!?/p>
玄想要問及她的家眷,但想到玨的死去的妹妹,他大概也就想到了,于是不再多問。
而外面卻下起了雪。
漸漸的,雪如鵝毛。
大雪紛飛,寒風凜冽地在半燒毀的叢林中吹過。
一片朦朧的白色籠罩了整個景色,仿佛是大自然對世界的一次洗禮。
屋外樹木被厚厚的白雪覆蓋,它們的枝干和嫩葉被冰雪凝固,變得蒼白而脆弱,仿佛是時間停滯在那一刻。
寒風呼嘯,無情地吹打著叢林中稀稀落落的樹枝。
那些殘存的樹葉,在冬季的凜冽之中已經(jīng)焦黃并逐漸脫落。
它們無助地飄落在雪地上,與純潔的白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每一片薄薄的雪花都像是尖銳的冰刺,在被風吹動的過程中撕裂著空氣,帶來一股寒冷的氣息。
遠處山巒上的巖石被冰雪包裹,宛如一幅靜態(tài)的畫作。山川的輪廓清晰可見,但它們失去了光澤和活力,顯得冰冷而孤寂。
屋外沒有生物的身影,它們似乎都躲避在柔軟的白雪中,遠離冰天雪地的嚴酷。
寒冷無情地將整個世界凍結(jié),只有少數(shù)勇敢的生命敢于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求生存。這片戰(zhàn)場般的雪地給人一種荒蕪與絕望的感覺,仿佛冰雪的統(tǒng)治將永恒不變。
屋外的寒冷環(huán)繞,使這個簡陋的小屋成為了溫暖的庇護所。
“你冷嗎?”
看著抱著劍瑟瑟發(fā)抖的玄,玨充滿擔憂的問道。
玄沒有說話,他開口必然是上下牙相互打顫。
被褥只有一套,畢竟玄絕對想不到有朝一日還要和他人同居。
他懷念曾經(jīng)四個人在這處別館的生活,每次在這種冬天,譚婆婆一定會拿出不知道從何處拿來的何時收藏的熱奶茶,就這么烤著火聚在一塊,很溫馨,可是已經(jīng)回不去了。
看著玄莫名其妙的微笑,玨有些不知所措,總不至于是凍傻了。
玨嘗試著從床鋪上起來,一下子碰到了疼痛的傷口。
“疼……”
“你干……”
玄出神的時候,玨帶著狼皮蓋在了他的身上。
“很冷吧?”
玄低下頭。
“嗯……”
兩個人靠在一起,在這片極寒中相互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