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除草劑
“愛迪,你確定?”
“是,加入的量非常,非常少,不至于立刻致死,但是因為這種藥物的特殊性,還是會導(dǎo)致肺部慢性纖維化,讓人最后慢慢憋死。因為肺泡喪失功能了,一點點,慢慢纖維化的過程非常痛苦?!?愛迪仔細(xì)的解釋著。
“我就知道,一打開錦盒,我就聞到了嘔吐劑的味道?啥東西里需要放嘔吐劑?估計是個人都知道??墒沁@東西為啥要放在解毒丸里面?這不是一邊救人,一邊殺人嗎?” 魏維安看著手里的報告很是不解。
“這難說,萬一這研發(fā),制作這解毒丸的人,是被人威脅,用刀子架在脖子上做的呢?既要救人,同時又要無形中殺人,還不能被人發(fā)現(xiàn)。這個配方,也許就是最好的一個辦法?!?愛迪如今對人性的了解,已經(jīng)十分充分了。
它跟隨這DC小隊的隊員,游離在歷史的長河中。那人性的丑陋,自私,無奈,悲涼,它都看的一清二楚。作為學(xué)習(xí)中的AI,它無法共情,因為愛迪要做出冷靜的分析,但是AI的好處,再于,他要收集資料,總結(jié)經(jīng)驗,冷靜分析,提供解決之道。
“看來我要找個時間,好好和李垍談?wù)?。他的肺疾,不是因為那塊有毒的糕點,而是他父皇親自賜給他的特效藥?!?魏維安搖搖頭,不太知道自己應(yīng)該如何開口?
客棧里,李垍在看公文,魏維安百無聊賴的的看著他。
“你真的把鉄藜騎交出去了?!?魏維安驚訝的聽李垍告訴他她這件事,語氣很平淡。就好像告訴你,我把書還給圖書館了。
“嗯。反正也不是我的。本來就是父皇賜給我的。如今,我還給皇兄,也是理所當(dāng)然?!崩顖厡懲曜詈笠还P的折子,輕輕地放在一邊晾干。
魏維安走過去,“母妃提醒了你了對嗎?”
李垍抬眼看來魏維安笑了,“以為你就是小財迷。沒想到,也有點心眼子。對,母妃,提前讓貴公公給我透了點風(fēng)頭。我知道,這個鉄藜騎是皇兄心里的一根刺。不如我自己親自拔了,送給他,又如何?”
李垍說的云淡風(fēng)輕,但是魏維安知道,里面是波濤暗涌。李垍說完,又要拿起另一份公文。
魏維安伸手把李垍的手按住,李垍驚訝的抬起頭,魏維安很少這樣打擾他工作。
他楞了一笑,突然恍然大悟,輕笑道:“冷落我的王妃了?好,我等會兒在看,現(xiàn)在專心陪你,如何?”
魏維安噗呲一聲,笑了,“什么冷落不冷落的,我是有事情和你說。”
“好,你說?!?李垍伸手把魏維安拉到自己的懷里,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魏維安抬頭看著李垍琥珀色的眼眸,咬咬牙,還是決定說出來。
“你記得,你母后在我們出宮時,給你的解毒丸嗎?”
“嗯,那應(yīng)該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顆吧。應(yīng)該是百年前醫(yī)言百家院做的?!?李垍點點頭。
“那個是解毒藥沒錯,但是也是一味毒藥。非常厲害。中毒的人癥狀是肺疾,非常慢的肺疾,人的肺子,慢慢的失去呼吸的能力,人就被憋死了?!?魏維安低垂著眼睛,還是把殘忍的事實說出來。
果然,李垍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zhuǎn),消化魏維安帶來的這個驚人的消息。
“你如何知道的?又是如何確定呢?” 李垍的聲音有點顫抖,他還需要確認(rèn)一下。但是一只手緊緊握著桌子邊上,指關(guān)節(jié)都發(fā)白了。他在害怕,他在緊張。
“這個藥,是我們時代的除草劑,為了防止被人用來自我了斷,所以,里面放了大量的嘔吐劑和臭味劑。那味道,聞一次,一輩子忘不了。
那天你一打開錦盒,我就聞到了。但是我不確定。需要化驗以后才能確定?!?魏維安一五一十的說出實情。
李垍愣住了,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睛盯著書案,沒有啥焦距,就這么愣在那里。
魏維安抱著李垍,她不想打擾他,她知道這個消息對于李垍很是震驚。
“也許,你父皇并不知道那解毒丸有毒?!?魏維安抱著李垍,摸著他的頭發(fā),想安慰她。
李垍眼睛有點紅,他忍住了,他雙手環(huán)抱魏維安,把臉埋在魏維安的懷里,仿佛在汲取著力量。
兩個人就這個姿勢,安靜的抱著。過來半響。李垍說話了,但是頭依舊埋在魏維安的懷里。
“他是知道的,他也知道??!” 李垍喃喃的說。
因為他的頭,依舊埋在魏維安的懷里,魏維安沒有聽清楚,李垍說什么
“什么叫也知道?!?魏維安想張嘴問,但是說到一半,她就反應(yīng)過來了。
這下,輪到魏維安覺得心疼,心疼這個男人。
她緊緊的把李垍抱在懷里,低頭親上他的頭發(fā):“沒事,你還有我,還有我。我們離開這里,我們回家?!?/p>
魏維安告訴自己這個事實,開始,李垍不確定,自己的父皇是否知道解毒丸有毒?但是如今,皇兄巴巴的在自己臨走之時,讓母妃,把解毒丸,給自己送來。就證明,他們知道,他們都是知道。
父皇也是知道的,皇兄也知道的。雖然自己把鉄藜騎交出去了,但他還是不放心,因為還是一個死去的王爺,更安全點。
李垍心里嘆口氣,還是想讓自己死。他心里一片寒涼,那種寒意,那種心寒,那種孤獨感。
沒準(zhǔn)那次皇后的偷襲,皇兄也是知道的,不過沒有動手保護自己罷了。真的如母妃所言,所有坐在那個龍椅上的人,心都會變的比鐵還硬。
李垍真慶幸,自己遇到了安兒,這次如果不是安兒發(fā)現(xiàn)了那解毒丸有問題。沒準(zhǔn)自己哪次犯病,真的會吃進去。到時候,一命嗚呼,死的冤枉。
“母妃以為,自己在皇宮里,我就是安全。她也太天真了。哎,這就是皇家。沒有任何親情可言?!?李垍看著魏維安說。
“如果母妃想出來和我們一起住,我想辦法,把她接出來如何?” 魏維安低頭詢問李垍的意見。
“傻丫頭,哪里那么容易。除非我死。否則,皇兄絕對不會讓母妃出宮的?!崩顖厯u搖頭,他太了解皇兄了。他八歲年,喪母之后,就變了一個人。如今,更是深不可測。
在住一夜,明天再走一天,他們就到封地了。
當(dāng)天夜里,雖然是客棧,李垍幾乎瘋狂的一遍一遍的要魏維安。魏維安知道李垍心里難受,如今,自己是他心里唯一的安慰。他沒辦法,把母妃從宮里救出來。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知道那解毒丸就是毒藥。他更不能讓皇兄察覺,他知道了。
他以為他和皇兄,兄友弟恭。結(jié)果,皇兄想殺他,還不止一次。也許,只有在魏維安的身上,他才能感受一點點歡愉,得到那一點點的溫暖。
他的無助,他的無奈,他的孤獨,他的難過,都要一個途徑發(fā)泄出去。今夜,魏維安就是這個幫助理解走出來的路徑。
魏維安似乎明白了。為什么上次,自己撞城墻,李垍會瘋。因為自己是他心底的溫暖和希望。如今,這份溫暖和希望要加上“唯一”兩個字。
魏維安咬著牙忍著李垍的發(fā)瘋,聽著李垍在耳邊低聲說:“安兒不要離開我?!?魏維安又心軟了,真心疼他,這男人太可憐。
但是女人??!就是不可以心軟的,你看魏維安就屬于自找苦吃那種,終于她在又一次狂歡中,昏睡過去。實在沒熬過這個瘋批王爺,不是說病秧子嗎?沒看出來。
李垍看著滿臉汗水的安兒,覺得自己過分了。讓秋月,春雨,夏蟬,冬雪進來,先讓侍女們伺候自己,換衣凈身。自己在給安兒收拾干凈。這丫頭,早就累的,睜不開眼了。
她不喜歡侍女碰她,每次都是李垍來做這些。
李垍看著青紫的地方,覺得自己是有點過分了。秋月,趕緊遞上活血化瘀的膏脂。雪白的挖下來點,用手掌溫開,薄薄的涂一層,第二天就會好。
“你們下去吧?!崩顖叿愿馈?/p>
內(nèi)侍們把水桶端走,侍女們,輕手輕腳的把蠟燭熄滅幾根,留下一個亮的,把紗網(wǎng)子罩上。就出去,把門帶上。門口凳子上,還是留下冬雪和夏蟬,隨時伺候。
李垍一直在保護魏維安,但是,在這份關(guān)系里。他們兩人是相反的。魏維安才是李垍心里的光,她的溫暖,帶給他心里的希望。在崖底下,每次魏維安拉著李垍聊天,都是一步步的用溫暖在填滿他的荒蕪的心靈。
如今,兩個人的關(guān)系更是跟進一步。魏維安床笫之間不吝嗇的贊美,努力的配合著李垍的步伐。認(rèn)真的開發(fā)這兩個人的共同的快樂點。這些都是李垍沒有體驗過的。
如今李垍無論從身體上,還是精神上,都離不開魏維安了。
李垍不缺女人,但是能走進他心里的幾乎沒有,能給他提供情緒價值的更是沒有。如今他居然有了這樣一個女人,不但走進他的心里,還征服了他的身體。
李垍看著懷里已經(jīng)睡著的安兒,他仔細(xì)的給她掖好被子,把她拉倒自己懷里。
“安兒,我只有你了。不要離開我。明天我們回家了?!?李垍把頭枕在魏維安的肩膀上,像個孩子一樣。
李垍心滿意足的抱著魏維安,安心的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