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卿及笄之后也得抱著琴去謝府上課,剛下馬車她就看那“謝府”幾個金漆大字覺得頭暈眼花。
??雖是她抱著琴練不練另說,但是那謝危確是是個不好相與的,每每同他說話還探討時,她都不自覺的正襟危坐正經(jīng)起來。
??唯有那呂顯呂照隱在時,她尚且能活躍幾分,至于劍書刀琴,她那倆“沒頭腦與不高興”的好友更不用提了。
??所以當(dāng)她見著案幾上擺著黃梨木匣內(nèi)盛放著幾個精致墨塊時,好懸沒給手里抱著的琴摔了。
??“這…這是?”
??“郡主的一手好字著實難得,謝某就尋了些好墨來?!敝x??戳怂谎?,便繼續(xù)斟茶,“算是,賀禮吧。”
??“琴放那吧,前些時日說你的琴有些走音,剛好今日替你調(diào)一調(diào)?!?/p>
??“那…就多謝少師了?”
??姒卿瞧著謝危仍舊自顧自的烹茶,小心翼翼的將琴放在一旁的空案幾上,收了那匣子墨塊。
??“還有…你所知曉的事除你我二人最好再無人知曉?!?/p>
??“否則,謝某也護(hù)不了郡主您了?!?/p>
??“汀溪啊——”
??謝危說的話剛落音,呂照隱就推門而入了,姒卿突然想起來她貌似還欠著他兩幅字畫。隨即看向了上頭泡茶的謝危。
??謝危眉毛一挑,忽視了一旁姒卿朝他求救的視線,淡定的將泡好的茶水倒入杯中。
??“啊哈哈哈呂先生也來了啊?!辨η湟娗笾x危無門,朝著呂顯訕訕一笑“那什么,劍書說今日考察我劍術(shù)是否精進(jìn),我先去了哈?!?/p>
??“哎哎哎,那我要放在幽篁館的那兩幅……”
??“好了,你今日來…”
??好在后來謝危還是開口攔下了呂顯,姒卿才僥幸逃脫抱著盒子去外面找劍書與刀琴。
??好險好險,差點又要回去奮筆疾書替呂照隱寫字賣錢了。
??雖說她以前用著“汀溪居士”這名號用來寫字賺錢但也不過是她在宮里解悶的法子,打發(fā)打發(fā)時間的產(chǎn)物,沒成想?yún)物@知道她是那“汀溪居士”之后,兩眼放光跟見了搖錢樹似的。
??“看劍!”
姒卿正想著呢,就聽見正前方的聲音,一回神看著直逼面門的劍鋒,忙往后撤一步,一個右轉(zhuǎn)身躲過了那一劍,定睛一看是一旁靠著亭柱刀琴跟舉著劍朝她挑眉的劍書。
??“可以啊,進(jìn)步不少?!?/p>
??劍書收了劍,從刀琴手里也取了個匣子放到?jīng)鐾ぶ行牡氖郎稀?/p>
??“自保罷了?!辨η渌闪丝跉?,跟著他們往亭中去了,打量著石桌上的匣子,又看了眼自己手中抱著的,“這是…”
??“暗器,讓你自保用的。”
??刀琴抱著胳膊回答道。
??傍晚層霄樓,姒卿換了男裝約了寧寧在此宴飲,就她倆人再無其他。
??“寧寧,你可來了。”姒卿招呼著寧寧坐下,替她倒了杯酒,“今日你我小酌兩口?!?/p>
??“那就舍命陪美人咯?!?/p>
??姜雪寧笑著應(yīng)下,接過了酒杯,與姒卿碰杯道。
??酒過三巡,姒卿靠著寧寧肩頭望著窗邊的月亮有些出神。
??“想什么呢?!?/p>
??姜雪寧有些好奇,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瞧見的也只有那陰晴不定的被云霧遮了大半的月亮。
??“想以后啊,想以后的事兒。”
??姒卿開口,還有四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平靜日子,今日謝危一言倒是提醒了她,有些事情她雖已多加防范,但終究還是會發(fā)生的。
??“以后…你以后想做些什么嗎?”
??“嗯還沒想好?!辨η浠瘟嘶我慌缘木茐兀娍樟司退餍詫⑺淘谝慌?,也不知道聊些什么,就想到哪說到哪了,“寧寧,你以后想嫁個什么樣的人啊?!?/p>
??“我?想去瞧瞧婉娘說的那個寧安宮?!?/p>
??姜雪寧握著酒杯的手一頓,想了想還是同姒卿說了自己一直以來的想法。
??“宮中艱險,非一般人可待的?!?/p>
??姒卿看著姜雪寧的臉一字一句道,她知道彼時的姜雪寧尚未重生,也不知日后的事情,只是若是她知道了,還會同先前一樣選擇么。
??“不搏一搏,怎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