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卿剛?cè)胗鶗?,見沈瑯?zhí)棋不語也就沒讓王新義去驚動了他,獨自在旁邊候了一會,待沈瑯回神,才朝他行禮。
“又來了又來了,”沈瑯啞然失笑,招呼她坐于對面,“阿姒,這及笄之后你我反倒是越來越生疏了?!?/p>
“既是已過及笄,才更要注意分寸?!?/p>
“你倒能言會道,怪不得仰止齋還能逞威風?!?/p>
沈瑯聞言輕笑了聲,將手中的黑子下如棋盤角落。
姒卿有些驚訝的望向了還在下棋的沈瑯,沒想到仰止齋之事這么快就傳到了沈瑯耳中。
“你似乎,挺喜歡那丫頭?!?/p>
“當然喜歡,不只是我,芷衣也喜歡?!辨η淅硭斎坏狞c頭,然后抓了一把白子放在手心,“能悔棋嗎?”
“還未下就想著悔了?”
“不管,就當你同意能悔了?!?/p>
姒卿把玩著手中的棋子,尋到了一處順眼地落子,然后抬頭看向沈瑯。
“好好好,”沈瑯也不急,等她下完還讓姒卿猶豫了一會給了她反悔的余地,見她不再改了,自己才不緊不慢的執(zhí)黑子落下,“燕家…”
“朝堂上的事,我不做多言。”
姒卿反應很快的回了沈瑯,執(zhí)棋的手無意識的搓了搓手中的棋,她倒是不知今日下棋還會遇上這種問題。
“私事?!?/p>
沈瑯面色溫和的像是同姒卿在探討一件家常小事,他早知她會如此回他。
“…與燕家無關(guān)?!?/p>
“你倒是信他?!?/p>
沈瑯一愣,笑著在棋局上又落一子,不意外她的答案,卻意外她會如此信任燕家。
“就是信?!辨η湓儆^棋局后落了最后一子,回看棋盤時頗有松了口氣的姿態(tài),“我贏了?!?/p>
“今日倒讓阿姒你扳回一城?!?/p>
沈瑯放回了棋,輕呷了口茶水。
“沈瑯哥哥,你的心可不在這棋局之上?!?/p>
第二日的香試考核,姒卿打絡(luò)子也有些累了索性就湊過去監(jiān)考放松放松,無意瞥見寧寧一步步做的規(guī)范,想來她也是放棄了繼續(xù)藏拙的心思了。
經(jīng)過尤月處,瞧著她手抖了一下,姒卿也只是微微抬眼一掃而過,走向了別處。
人不犯她,她不犯人。
“能將花心朝向這樣的細節(jié),都考慮的如此周全,果然是蕙質(zhì)蘭心,”蘇尚儀點頭頗為贊許的已經(jīng)做完全部步驟收尾都寧寧,”今日制香,姜姑娘該是第一?!?/p>
姒卿悄悄的給寧寧鼓掌,高興的跟她得了第一一般。
“禮儀教習到此結(jié)束,還請諸位姑娘準備好下午的文試,若是學識過不去的也一樣會被逐出宮去?!?/p>
禮儀教習散了之后,姒卿本想跟著寧寧一起,卻被負責文華殿的書童叫住了腳,說是謝少師有請。
“你是來拉我聽這群老夫子說三綱五常的?”
姒卿拿著考卷剛出文華殿,整個人如釋重負一般的活動著自己的脖頸。
她剛剛在文華殿內(nèi)如芒在背如鯁在喉,若不是謝危一個眼神示意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她才迫不得已的掛上了一絲牽強的笑意,若不是謝危在場,她早就先奪了謝危手中的考卷洋洋灑灑的全丟到那老夫子的臉上了。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群老東西表面是為皇家辦事,背地里早就勾搭上了薛家。
“監(jiān)考?!?/p>
謝危的話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
“懶得去,我才不愿意跟那群…”姒卿將考卷塞回謝危手中擺了擺手,即將脫口而出的“老東西”三字也在謝危的眸光中成功的讓她收了回去,“我才不愿意跟那群人去監(jiān)考文試呢,道不同不相為謀?!?/p>
“你就不好奇,那位寧二姑娘會如何作答?”
謝危理了理考卷,漫不經(jīng)心的詢問道。
“還是,有點好奇吧…”
謝危的話倒是點了她,她還是挺期待看到寧寧那一整面狂草加涂改的卷面以及末尾的烏龜。
她先前只是大致一掃而過了所有劇情,大致的記得也都不太清楚了,唯一記得最清楚的考卷上的烏龜算一個吧。
畢竟,能讓謝危面部表情扭曲的事,可并不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