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好冷……
呼吸不過來了……
我是不是要死了……?
“誒,醒醒,醒醒……你再這樣睡醒去的話,連我都沒有信心把你救活了?!?/p>
……什么聲音?
“很明顯,你能聽見我說話的,現(xiàn)在安全了,不在那種冰冷的湖水里了,你可以呼吸了,我親愛的孩子。”
幽暗的光線淺淺的透過眼皮,能感受到一層薄薄的光亮。耳邊是水緩緩流淌拍打的聲音,還有少年溫柔耐心而無聊的話語。
白舍緩緩的睜開眼,光線并不耀眼,不需要令人討厭的適應過程,水還在他身體周邊充斥,他卻能正常呼吸,也不感到過分的寒冷,只是像夏季的涼風一般舒適。于是,他睜眼就看見了……
……一只晃晃悠悠的煙花水母。
“你醒了?你可是我撿到的第一個人類啊?!笨匆姲咨嵊汁h(huán)顧了一下周圍,它晃過來拱了拱白舍的身子,“就是你眼前這只…呃…水母在說話啊?!?/p>
白舍一挑眉,戳戳水母一鼓一鼓的傘蓋,又馬上抽回手,懶洋洋的說:“海水里出現(xiàn)變異了?一只會說話的水母還有毒性嗎?”
水母頓時感覺被瞧不起了,聲音有點委屈:“嗯……雖然不想承認,但毒性確實改變了,至于變成了什么還不知道,但應該不是無毒的吧……”
白舍漫不經(jīng)心的笑了笑,水母感覺自己被看扁了,于是游到白舍耳邊,賭氣似的不說話,過了幾秒鐘又忍不住開口:“你不好奇你怎么到這里的嗎?”
白舍:“還行。”
水母:“你知道?”
白舍:“不,我不知道,所以我在等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小水母?!?/p>
小水母:“……”
小水母好像是氣的抖了兩下,又覺得沒什么可生氣的,只是這人語氣有點……欠,就紆尊降貴的開口了:“你莫名其妙掉進水里,我正好出來想找個人類玩一玩,就……把你給撿回來了?!?/p>
“嗯?!卑咨峥捎锌蔁o的應了一聲,抬起眼皮追問了一句,“那你給我解釋解釋我呼吸的問題吧?!?/p>
水母晃晃腦袋,支吾了兩下,終于說:“其實是因為……我咬了你一下,注入了一點點毒素……就一點點!然后你被我同化了一點,所以能在水里呼吸了……”
白舍:“……”
小水母:“……”
小水母突然覺得自己沒什么好生氣的了,明明是自己存了私心,沒把人送回岸上而是沒經(jīng)人同意就把別人擅自注入了毒素,被注入毒素的人都還沒說什么呢,自己……還是小小的道個歉吧……
水母小心翼翼的用柔軟的身體碰了碰白舍,小聲的說:“我沒經(jīng)同意咬了你一口,那個……對、對不起……”
白舍愣了一下,他沒想過小水母會對他道歉,它的聲音軟軟的,像是有點黏的年糕,有著豐富的心理活動,有這比人還要公平細膩的心思。
小水母以為白舍不理自己了,又碰了他兩下:“你真生氣了啊……大不了讓你要回來了啊……”
聽了最后一句話,白舍到嘴邊的“沒有生氣”又吞了回來,戳戳水母,調(diào)戲:“你也沒有身子可以給我咬啊。”
“誰、誰說的,”水母見白舍終于說話了,又晃起了身子,“我是有人形的,等回到了我的家里……我可以給你看看,還可以讓你咬一口的?!?/p>
19歲,發(fā)育良好的白舍,第一次體會到了什么是口干舌燥,無力下手,畢竟一只還沒成年的小水母,能知道什么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