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賞玩著鈴鐺，碎碎念道：“我們不妨直接去碎靈淵除了太歲，又何須時時提防，處處小心。”

驚風顛了顛掌心的小毛球，祈望把它腦子里的水顛出去一星半點。

“你莫不是犯了癔癥？”驚風接著道：“太歲由怨氣、執(zhí)念催生，只要世間尚有不平事、人心不止，它便生生不息。今朝你滅了它，假以時日，它亦可換個馬甲卷土重來。跟渺落同理，妄圖永除后患，怕要行滅世之舉，這豈非本末倒置。”

白澤津津樂道，“所以你把渺落關在千重幻境，放任她在幻境里與自己博弈？”

渺落與太歲相同卻又不同，她是由數十億人心中的貪嗔癡為養(yǎng)料肆意生長，實力強悍的同時也是不死不滅。最后，她生出自己的執(zhí)念，那便是東華。

千重幻境是驚風給渺落打造的“理想國”，它可無限放大被囚禁者內心的渴望，根據渴望生成對應的情景。

情景里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包括幻境中“人”的思維邏輯都形神畢肖，還可適時作出調整。

驚風去折顏那蹭酒之前順路去了一趟妙義淵，彼時渺落正沉浸式征服“東華”，高手過招，你來我往，場面怪誕又滑稽可笑。

驚風故作不解，“不好么？若非如此，她可要出來撼天動地了。有東華的星光結界封印，再加上我的倒反天罡陣，化三毒濁息為靈氣給三生世界反哺，一舉三得?！?/p>

白澤暗自嘀咕：前提是她出得來才行。

它豈會錯過拍馬溜須的機會，“那真是再好不過了，不愧是你?！?/p>

驚風佯裝受用，白澤見狀侃侃而談：“我們可用同一種方法對付太歲?！?/p>

出乎意料，它的建議沒被采納。

驚風婉言：“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們把事情都做完了，他們做甚么？豈不知人往往生于憂患，死于安樂，不如留給三小只試煉試練，你說呢？”

要它說？那可多了去了！

“說的如此義正辭嚴，有本事別事事都替他們考慮周全。我算是看清了，你是走一步，算十步，就拿這法器而言，你本可憑空創(chuàng)造出無數種，甚至功能更強大、齊全。你非但沒有，還定要就地取材，這不是明晃晃給他們指路，美其名曰‘明燈’?！?/p>

驚風理不直氣也壯，“沒本事！”

“呵?！?/p>

“不要拘泥于眼前，我們可將眼光放長遠一些。”

“呵呵?！?/p>

“我發(fā)現你在我的事情上總是格外敏銳?！?/p>

“哼！馬馬虎虎吧?！?/p>

它還傲嬌上了。

兩人一唱一和，很快到達目的地。

遠遠便看到阿嫲和小九焦急地來回踱步，她們身穿灰色短打，背著弓箭，一派干練利落，看樣子準備去營地狩獵。

“師傅，小白，你們怎么來了？”

驚風和白澤對視一眼，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你們沒收到紙鶴？”

“喂喂喂，蕭豆丁，說過很多次，不要叫我小白，請叫我神獸大人?！?/p>

小九底氣不足，慚愧出聲：“我有回訊的，師傅可是沒收到？”

阿嫲上前解釋：“我之所以等在這里，是料想她法術不精，傳訊失誤，怕因此與你們錯過?！?/p>

小九聞言羞怯不已，她快速躲到阿嫲身后，仍不忘朝白澤扮鬼臉，緊接著又無聲喊了句小白。

眾目睽睽之下的挑釁，給白澤氣得直哼哼！

驚風熟視無睹，她勾勾手，不消片刻，迷途的紙鶴一路跌跌撞撞飛回驚風手里。剛降落紙鶴便發(fā)出小九的聲音：“師傅，師傅，阿嫲帶我去狩獵，我給你獵咕咕雞好不好？”

結尾唯余細微的吞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