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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裊好像做了個夢。
夢里的她,回到了十七歲那年,她還沒有長成大人,可是卻被人不停的送到不同的房間里面,她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做什么。
他們會給李裊喝一杯水。
告訴她,喝杯蜂蜜水就好了。
李裊討厭蜂蜜水,甜膩膩的,讓她的喉嚨就像是被糊上一樣。
她夢到宿酩了,宿酩對著她笑著,笑的那么的燦爛,她喜歡看著他笑,因為他的笑看起來是那么的純潔,是那么的干凈,李裊很少看到能有這么干凈的人了,他身上沒有那些被欲望熏臟的臭氣,有的只是朝氣蓬勃的樣子。
李裊也不知道,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能夠堅持這么多年都這么干凈的,因為就算是再干凈的人,進了這個圈子兩年三年之后也是會被同化的。
娛樂圈會吃人。
她不知道為什么,對宿酩總是有無限的好感,看著他的時候,李裊會被他那干凈的氣息所吸引,會覺得他是高高在上不可褻瀆的神靈。
她喜歡他,但是這種喜歡可千萬不能夠讓他知道,因為自己臟,自己實在實在是太臟了,她害怕,害怕如果有朝一日宿酩知道自己的過去知道自己的真實面目知道自己的病之后,他會厭惡自己。
可是李裊夢見他了。
夢見他牽著自己的手,把她帶到了黑黢黢的房間里面。
這房間她來過的,在十六歲十七歲,她來過了無數(shù)次的,這樣黑暗的房間,她看不見別人的臉,只有無盡的恐懼在心房里面彌漫著,她說不出來,更叫不出來。
她害怕啊。
從前她是那樣的一個內(nèi)斂一個膽怯不愛說話的小姑娘,她什么都不懂,被姐姐們保護的那么美好,她沒見過這些骯臟的東西的。
沒有人會在乎她愿不愿意,他們只會用那骯臟的惡臭的東西捅她,讓她作嘔,讓她恨不得把他們?nèi)慷冀o捅死。
她以為,宿酩是神靈的。
可是,宿酩給她端來了一杯自己最害怕的蜂蜜水。
她全部喝了個干凈,仰起頭來看著宿酩那張帶著神性的清冷的面孔,她不知道為什么宿酩也是這樣的人,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就沒有至純至善的人了嗎?
李裊覺得臉上癢癢的,她抬起手來輕輕的撫了撫,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那是自己的淚水,淚水不知道什么時候從臉上滑落下來,她似乎已經(jīng)哭的麻木了。
“怎么……怎么了?”
“怎么哭了呢,小裊?”
面前的宿酩似乎是有些慌張無措,他翻找了許久才找到了紙巾,輕柔的替李裊擦去淚水,李裊看著他眼底的驚慌與擔(dān)心,沒有看出來其他不該存在的情緒。
“是不是不開心?你如果不開心的話可以告訴我?!?/p>
“我可以聽你說,但是你不要哭啊,哭什么呀,是我哪里有做的不好嗎?”
宿酩輕聲的嘟囔著,他有些焦急的坐到李裊的旁邊,不斷的思索著方才李裊的話,她這個樣子,是把他給當(dāng)成誰了呢?
他是指知道一些李裊的過去的,直到她是個被傷害的很過分的人,他也知道李裊現(xiàn)在的張狂全部都是她的偽裝,她亮著自己的刺,在嚇退那些心懷不軌的人罷了。
可是宿酩真的不知道,為什么李裊會哭,他想要知道李裊到底是為什么會落淚,想要知道李裊到底把他當(dāng)成了誰。
他不想李裊落淚的。
看著她哭成這個樣子。
他的心臟是不停的揪痛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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