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今天晚上是通宵班,校醫(yī)院幾乎沒有人了,少年坐在辦公室中只有電腦的光瑩瑩亮著。晚上的工作很輕松,因為幾乎沒有學(xué)生會來問診,所以他只需要將白天的病歷整理核對,然后再出一份晚上工作的日志就行。
現(xiàn)在是9點多快10點,他應(yīng)該還沒有下班吧?
丁程鑫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那么關(guān)注馬嘉祺的動向,他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自己只要一閑下來就會想到那個人。反正現(xiàn)在工作也做的差不多了,要不……溜去看看他。
腦子想到這兒的時候,丁程鑫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站在護(hù)士站前邊,正將手里的工作日志上交。面前的護(hù)士一臉懵逼的看著他:“這通宵班的工作日志都是第二天早上交,現(xiàn)在還沒到凌晨呢,怎么就交上來了?”
丁程鑫笑了笑,說
丁程鑫反正應(yīng)該也不會出現(xiàn)什么特殊情況,如果忽然有學(xué)生來問診,我明天重新補(bǔ)交一份就行了,現(xiàn)在……我有點東西落在教學(xué)樓里我去取一下,所以提前來交了。
護(hù)士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便接了過去,示意他早去早回,不要耽誤工作。在一抬眼兒,眼前的人已經(jīng)跑得一溜煙兒,只聽到了電梯門關(guān)上的聲音。
走到半路上,丁程鑫覺得剛下課的老師應(yīng)該會很餓,因此拐到校門口去買了些宵夜,又才折回來,等著他緊趕慢趕的到馬嘉祺辦公室門口,已經(jīng)10點將半了。走到樓梯口,丁程鑫向辦公室的方向望了望,辦公室的門縫露出光來,看來人還沒走。少年長吐一口氣,微笑著向辦公室走去,可還沒有到門口就聽見辦公室里面?zhèn)鞒鲈覗|西的聲音。
一個重物砸了門上,“咚”的一聲把丁程鑫嚇了一跳,丁程鑫意識到事情不對,立刻收了笑容,貼著門聽了一會,就匆匆打開了門。
丁程鑫馬……
誰知道剛一開門,就見一個訂書機(jī)沖自己的臉上飛來。丁程鑫的兩只手提著外賣,根本來不及舉起來擋住飛來的東西,只能應(yīng)激的緊緊閉住雙眼。但訂書機(jī)落下來的那一瞬間,丁程鑫只感覺自己的頭被輕輕碰了一下。
待到他緩緩的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馬嘉祺正站在離自己近在咫尺的位置,額前的劉海正掃著他的睫毛。剛才向自己飛來的黑色訂書機(jī)掉在地上,此時儼然只是一堆黑色的沙礫。
馬嘉祺的狀態(tài)與平常大不相同,眼前這人喘著粗氣,似乎剛才進(jìn)行了很劇烈的運動。并且整個人散發(fā)出生人勿近的戾氣,眼神冰冷兇狠,直勾勾的盯著丁程鑫。
一場意外下來,丁程鑫看著被自己忽然打開,還在搖擺的門,雙手拎著袋子撐在門框上,和馬嘉祺幾乎只有兩厘米的面對面站著,兩人愣了很久。馬嘉祺等了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眼神忽然變得溫柔
馬嘉祺丁兒……你沒被砸到吧?
丁程鑫你剛剛怎么了?我聽你的辦公室好大動靜。
馬嘉祺趕忙向后退了兩步,開始收拾地上的東西。丁程鑫這才看到馬嘉祺辦公室的全貌。平日里干凈整潔,一絲不茍的辦公室,此時此刻卻是一副亂七八糟的模樣。原本在桌子上的電話一半掉在地上,電話線勾在臺燈上,地上散落著不少廢紙和羽毛。
馬嘉祺急于去撿東西,忘了帶上手套,剛撿起一張a4紙紙張就變成了羽毛散在地上。不知道哪里來的氣,少年將羽毛狠狠的攥在手里,摔在地上,又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丁程鑫趕忙將宵夜放在桌子上,也彎腰幫他撿起東西來。馬嘉祺的氣似乎還沒有消,他將手縮到袖子里,用力的拉開抽屜,翻找了半天卻沒有找到一副新的手套。嘴里輕輕罵了一句臟話,極其煩躁的抓了抓腦袋,泄氣靠在桌邊?!皬d里哐啷”的聲音終于安靜下來,房間里安靜的只剩下丁程鑫從地上撿東西扔進(jìn)垃圾桶的聲音。
冷靜了好一會兒,馬嘉祺才發(fā)話
馬嘉祺你怎么來了?
丁程鑫哦……我是想你下了晚十會餓,給你帶了點宵夜來。
丁程鑫收拾的差不多,看馬嘉祺也平靜下來了,這才敢搭話。
馬嘉祺對不起,我剛才……失態(tài)了。
看著馬嘉祺垂頭喪氣的樣子,丁程鑫倒覺得怪可愛的
丁程鑫這有什么關(guān)系,有的時候獨處確實需要發(fā)泄。怎么,什么事讓你這么生氣?
馬嘉祺深吸了一口氣,剛想說什么,又把氣泄下去了,醞釀了半天,才又提起一口氣了
馬嘉祺就是……
沒說出幾個字,這平日里淡定溫柔的人,居然單手捂住雙眼,肩膀不可察覺的抖了抖,似乎無聲的哭了起來。
丁程鑫被眼前的這一幕愣住了,這是怎么了?什么事情把孩子委屈成這樣了?一時也不知道做什么好少年只好上去撫了撫他的背。
丁程鑫沒事,你慢慢說。
馬嘉祺哎其實也沒多大事兒……就,有的時候我的能力會失控,一時間我控制不住就會非常煩躁……
丁程鑫聽明白了,估計是剛才一個人在辦公室一時沒有控制住能力,又把各種東西搞壞了,又得一個人收拾,結(jié)果又找不著換的手套,本來平時緊繃著謹(jǐn)慎的弦,此時斷掉了。情緒崩潰就開始砸東西,結(jié)果手碰到什么,又會把東西變成別的……如此循環(huán),并一步步走向崩潰的深淵。
馬嘉祺說真的,有時候我看著自己這雙手,想把他剁了。
馬嘉祺舉著自己的雙手,呼吸急促,語氣中都帶著憤恨,
馬嘉祺為什么都是超能力者,你的手就是拯救眾生,我的手就是破壞一切,我真……我真想不明白了。
說著說著,馬嘉祺又激動起來,雙手攥拳又松開,最后用力的將手縮進(jìn)袖子里,整個人癱坐到轉(zhuǎn)椅上,雙手撐頭,自暴自棄的趴在了桌上。
丁程鑫見狀平靜的說
丁程鑫什么叫我的手生來就是拯救眾生的呀。我這雙手可以拯救眾生,也可以毒害眾生,這種能力的好壞根本不是通過其現(xiàn)象所判斷的,最重要的是使用的人。
見馬嘉祺沒有抬頭的意思,丁程鑫只好提來剛買的宵夜,輕輕的坐在他身邊,語氣輕松的帶著笑意說道
丁程鑫哎呀,剛買的鴨脖,好香啊~這下我一個人可吃不完嘍。
邊說著邊從宵夜袋子中拿出一副塑料手套遞給馬嘉祺,
丁程鑫你要是不嫌棄就先帶這副手套臨時湊合湊合吧。
馬嘉祺緩緩的抬起頭,情緒似乎還是很低落,并不想接丁程鑫的話。丁程鑫也不慣著他,直接戴上手套拿起一塊鴨鎖骨遞到對面人的嘴旁。
丁程鑫怎么?這么大人還要人喂啊。
馬嘉祺終于是抬了眼睛,一臉委屈的看著丁程鑫,眼睛周圍還紅紅的。
丁程鑫無奈的歪了歪嘴,忽然把那鴨鎖骨在手里頭顛來倒去
丁程鑫快!快吃!好燙好燙。嘶……唉,這就對了。
馬嘉祺還真以為丁程鑫被燙到了,趕緊張嘴接了過去,結(jié)果到嘴里就只有一股辣味兒,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丁程鑫耍了,終于苦笑出來。
見馬嘉祺終于笑了,丁程鑫這才語重心長道
丁程鑫你這能力根本就不是什么破壞,剛才你把訂書機(jī)變成沙子,那一瞬間可是救了我大命呢。所以,我們總會找到控制你的能力的辦法的,咱們要耐心,好嗎?
馬嘉祺吐了一口氣,微笑著點了點頭,戴上了那副看起來有點滑稽的塑料手套,把桌面清理干凈,和面前的少年享受起這安靜的宵夜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