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漫天的雪在空中飛舞,飄飄悠悠地打著轉兒,終于嚶嚀一聲,落到了地上。天地間一片茫茫雪色,仿佛披上了一層薄薄的白紗??諝庵袕浡z絲冷氣,但對于北國來說,這樣的冬日像是上天的賜福。
北國的雪是暖的,沁著淡淡的熱氣,溫暖得能化在人心里。天府之國——來訪過北國的某位總統(tǒng)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這樣稱呼它。
生活在北國的人們生活安逸,快樂悠閑,幸福指數(shù)達到百分之八十四。一點兒也不夸大地說,只要生在北國的人,都愿意留在這里度過一生,無論功成名就,亦或是一貧如洗。
許清若就住在北國雅納湖畔的一座大樓里。她透過落地窗看著落在湖里的雪,一雙淺褐色的眼睛正看得出神。
林書和不知什么時候站在她的身后,靜靜為她披上外套?!白⒁馍眢w?!彼麥睾偷统恋穆暰€像是年份已久的紅酒,醇厚而又溫雅,孤意而又深情。許清若常想,大概就是因為這樣美的聲音,她才會奮不顧身醉入愛河吧。
當年她把這件事告訴好友,那家伙笑得忒雞賊,那雙綠豆大的小眼睛里差點沒寫上“幸災樂禍”四個大字:“哎喲喂,沒想到上到殺手聞風變色、下到小孩止啼的許大心理師也有這一天??!嘖嘖,看來林書和不僅是文壇巨匠,在勾人方面也是很有一套的嘛?!蹦寝揶淼男⊙凵駜簢N瑟極了,狐貍似的。許清若撇她一眼,搖搖頭,笑容淡淡的,道:“美音誤人。”
半晌才回過神兒,書和已經等她很久了?!斑@里很美?!痹S清若轉頭對書和說,“洛神花開的時候,漫山遍野的紅色……它只開在冬天,能持續(xù)一個月。到了這時,每個家庭的父親都會帶著妻子和孩子們賞花,冬日祭就在這時辦起來,洛神花茶、雪果子、糖花兒,各種美味精致的特殊糕點,玲瑯滿目……”許清若越說越激動,雙眼柔和得像天上的月。
她愛懷念過去,一提起就口若懸河。書和懂她,總是默默地聽她講述那些故事,灰色的眼瞳專注又認真,仿佛她就是整個世界。“嗯,嗯。有空我們一起去看看?!睍瓦珠_嘴角,像孩子一樣頑皮一笑。其實他老早就想抽空陪清若逛逛了,可惜事務繁忙,又逢周年,大事小事一堆麻煩什么都來。他暗自嘆了一口氣,捏捏鼻梁,心想,罷了罷了,回去就和那群老家伙們告假,會議稿子統(tǒng)統(tǒng)取消,理由——就說是病了。
番外
陰暗的天空堆積著厚厚的云,仿佛隨時都會砸下來。風呼嘯著從身邊經過,預兆著一場暴風雨即將來到。
我望著天空,風拂過面孔,有冰涼的感覺。風有它的方向,而我呢?我的方向又在哪里?
誒,席勒?頭頂上忽然冒出一把深藍色的傘,那樣的藍,像極了海的顏色,那一瞬間我想起了。
馬上就要下雨了,你怎么還在這里?我偏過頭,意料之中的,不,她此刻應該是和蘇玙甜蜜地約會吧。想到這里,我的頭又不適應地痛了起來,我的手掌擱在護欄上,甩甩頭,那種眩暈感才慢慢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