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隱入云層時,唐三卸下藍(lán)銀草偽裝,黑金絲織就的唐門宗主袍在夜色中泛著冷光。他將青銅面具扣上臉龐,臨走前最后望了眼寧榮榮寢殿方向——戴沐白拍著胸脯保證會拖住她,奧斯卡和馬紅俊也信誓旦旦的說會幫忙。
藍(lán)銀草順著墻角蜿蜒而去,悄然纏住窗欞上的琉璃風(fēng)鈴,那是他昨夜為她修補(bǔ)的。
地下拍賣會的血色帷幕緩緩拉開,唐三剛踏入包廂,便感受到一道如芒在背的視線。
鎏金吊燈下,金發(fā)青年倚著天鵝絨座椅,指尖把玩著翡翠酒杯,酒液在杯中晃出猩紅漣漪。那人轉(zhuǎn)身時,眉眼間的溫潤笑意與雪清河別無二致,可周身縈繞的神圣武魂波動,卻帶著令唐三血液凝固的寒意。
“這位貴客,可是對我耳飾感興趣?”
千仞雪勾起唇角,故意側(cè)頭露出左耳的蝴蝶耳釘。月光石在暗處泛著冷光,與雪清河佩戴的那枚如出一轍。他優(yōu)雅起身,六翼天使武魂的虛影在身后若隱若現(xiàn),圣潔光芒與拍賣會的奢靡氣息格格不入。
唐三袖中的昊天錘嗡鳴震動,紫金色眼眸透過面具縫隙迸發(fā)冷芒。藍(lán)銀草順著地磚縫隙瘋狂生長,在兩人之間筑起無形屏障。
他終于明白為何面對雪清河時總有種熟悉的壓迫感——此刻眼前人與雪清河的眼神如出一轍,那是看情敵時獨(dú)有的、帶著侵略性的審視。
“閣下似乎對七寶琉璃宗的事頗為上心?!碧迫穆曇艄炅?,震得包廂內(nèi)的燭火劇烈搖晃。他盯著對方耳垂上的耳釘,在史萊克學(xué)院時寧榮榮踮腳為雪清河戴上耳飾的畫面突然刺痛他的心臟。殺戮之都的暴戾氣息順著脊椎竄上腦海,藍(lán)銀草尖端滲出暗紅毒素。
千仞雪輕笑出聲,天使武魂的羽翼突然展開,璀璨金光將唐三的身影完全籠罩:“唐三宗主,奉勸你管好自己的人?!彼州p撫耳釘,每一個動作都與雪清河如出一轍,“有些翅膀,不是誰都能折斷的。”
拍賣師的叫價聲在遠(yuǎn)處響起,卻無法打破這劍拔弩張的寂靜。唐三與千仞雪對視的目光在空中相撞,仿佛實(shí)質(zhì)化的刀刃迸出火花。他終于確定,這個戴著相同耳釘、擁有相似面容的神秘人,定與武魂殿、與雪清河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而寧榮榮,早已被卷入一場比想象中更危險的漩渦。
拍賣場的氣氛隨著拍賣師的話語驟然升溫,水晶展臺上,那枚泛著柔和光暈的頭部魂骨靜靜懸浮,表面流轉(zhuǎn)的神秘紋路昭示著其非凡的價值。唐三的瞳孔微微收縮,藍(lán)銀草在袖中不安地扭動——這魂骨,若是能贈予榮榮,她的輔助能力必將迎來質(zhì)的飛躍。
千仞雪優(yōu)雅地轉(zhuǎn)動著手中的酒杯,唇角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弧度。六翼天使武魂的氣息若有若無地散發(fā)出來,與唐三身上隱晦的昊天錘威壓在空中相撞,激起陣陣魂力漣漪。
“五十萬金幣?!鼻ж鹧┞氏瘸鰞r,聲音清冷而篤定。
唐三面罩下的嘴角微微上揚(yáng),紫金色眼眸中閃過一絲銳利:“六十萬?!彼穆曇舻统炼辛?,唐門宗主的威嚴(yán)在這簡單的話語中顯露無遺。
“七十萬!”千仞雪不甘示弱,金發(fā)在魂力波動中微微飄動,耳飾上的月光石閃爍著冷光。
“八十萬!”唐三寸步不讓,藍(lán)銀草悄然順著地面蔓延,在兩人之間形成一道無形的分界線。他心中暗自盤算,為了寧榮榮,這些小錢還不足為懼。
價格在兩人的激烈競價中節(jié)節(jié)攀升,周圍的賓客們紛紛交頭接耳,震驚地看著這兩位神秘買家?!斑@兩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如此豪擲千金!”“看他們周身的氣勢,絕非等閑之輩!”議論聲此起彼伏,卻無人能猜出這兩位的真實(shí)身份。
“三百萬金幣!”千仞雪突然將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他望著對面那個戴著面具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無名之火——唐三!總是要和自己搶!偏偏搶的還是自己最在意的女孩!
唐三心中一緊,三百萬金幣已經(jīng)接近他此次能承受的極限。但想到寧榮榮戴上這枚魂骨后綻放的笑顏,他咬牙道:“三百一十萬!”
拍賣師激動得滿臉通紅,手中的拍賣槌高高舉起:“三百一十萬一次!三百一十萬兩次!”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期待著更高的價格。
千仞雪死死盯著唐三,天使武魂的光芒在身后若隱若現(xiàn)。他深吸一口氣,正要再次加價,卻在這時,腦海中響起比比東冰冷的聲音:“夠了,不要暴露身份?!?/p>
“三百一十萬三次!成交!”隨著拍賣槌重重落下,唐三暗暗松了一口氣。藍(lán)銀草收回體內(nèi),他望著展臺上的魂骨,心中已然開始盤算如何給寧榮榮一個驚喜。而千仞雪則緊握雙拳,眼中閃過一絲不甘——這筆賬,他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