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隔絕了外面的光線,唯一還亮著的就是一旁的小夜燈,攝像頭早在半小時前就被顧池宴手動關(guān)閉了。
安靜著的房間里,只剩下呼吸聲和心跳聲,鄭思澈睜著眼,是他的嗎?不是。
他的確緊張,但不至于心跳如鼓,鄭思澈試探著開口:“顧池宴,你睡著了嗎?”
顧池宴好懸嚇了一跳:“沒有。”
鄭思澈轉(zhuǎn)了轉(zhuǎn)腦袋:“你身體有哪里不舒服?”
“沒有?!?/p>
鄭思澈抿唇:“感覺你比我還緊張些,心跳聲好大,我還以為是你不舒服。”
顧池宴不自然的咳嗽兩聲,在黑夜里,也看不清是臉紅還是脖子紅。
顧池宴調(diào)整著呼吸,終究是閉上眼睛:“很晚了?!?/p>
“顧池宴?!?/p>
“嗯?”
“沒事了?!?/p>
“睡吧?!?/p>
不再有講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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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思澈?!?/p>
“鄭思澈,醒一醒?!?/p>
迷迷糊糊睜了眼,一張俊美的臉在眼前放大,鄭思澈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就見那人終于直起身子:“可算醒了,這些天瘟疫橫行,你不知怎的沾上了,昏睡了足足三日,好在找到了醫(yī)治的法子,但你總歸是燒了這么久,真怕你醒不過來?!?/p>
鄭思澈嘴唇干的很,眼皮也上下打架,興許是身子骨羸弱了些。
“時南…”鄭思澈喊著。
“嗯?”
“謝謝你。”
“謝我做什么…”易時南收拾藥碗的手頓住,思考著是否是鄭思澈發(fā)現(xiàn)了什么端倪。
“謝謝你替我找藥,謝謝你替我試藥,謝謝你照顧我。”鄭思澈慢慢爬起來,雙手環(huán)住易時南,“我都知道…其實我不大相信人與人的情感,但我很開心,你是我的第一個除了家人外的,摯友?!?/p>
易時南耳尖染上緋紅,輕咳兩聲:“好了,不必肉麻,我是大夫,你是病人,談什么…摯友?!?/p>
“時南莫不是不想和我做朋友?”
確實不想…可除了朋友,更多的他無法奢求。
易時南嘆口氣:“別胡說八道?!?/p>
天漸漸黑了,小破屋里點著油燈,微弱的光似乎起不到很大的作用,兩人坐在床榻上,鄭思澈看著油燈,易時南看著鄭思澈。
“思澈…”易時南輕聲道。
“怎么了?”鄭思澈轉(zhuǎn)過頭,黑暗中很難看見對方的表情,只看見那不甚清楚的輪廓面對自己。
“我沒告訴過你我的字吧?”話說出口又感覺怪怪的,又補充到,“朋友之間…至少名字是要知道的…?”
鄭思澈點點頭,還怕易時南在黑暗中看不見,悶悶的:“嗯?!?/p>
“我的字是淮青,淮上對秋山的淮,青山獨歸遠的青?!?/p>
明明只是說著自己的名字,鄭思澈卻似乎聽到了那語氣里的急迫。
“淮青…我以后也可以叫你淮青嗎?”
耳畔好似聽見誰笑了一聲,易時南又道:“朋友之間…想如何稱呼便如何稱呼?!?/p>
鄭思澈放在身側(cè)的手緊了幾分:“原來,我真的可以和你做朋友?!?/p>
“何出此話?”
鄭思澈又點了個油燈,房間里更亮堂了一點,易時南雖不知鄭思澈想做什么,但也只是坐在床上等著,只是目光一直追隨著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