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燁被打了,此刻也不敢說什么,畢竟的確是他大意了。色欲熏心,才會被他們有機可乘。
今日之事鬧得這么大,陛下面前,也難逃責罰。
“爹,你要幫我啊,你一定要幫我啊,否則我……”
不等薛燁說完,薛遠就揮手打斷了他的話。認真說起來,他們是針對自己和薛家而來。可不是光對付燁兒一人,他當然會幫他求情,減輕責罰。
“姝兒,你立即進宮找太后娘娘去,由她出面求情,陛下也得給面子。”
“你還不起來,隨為父進宮負荊請罪去?!?/p>
宮中,沈瑯已經(jīng)聽完了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他看向氣定神閑的姜雪寧?!斑@件事情,真的是薛燁所為?”
薛燁再胡鬧,也不可能做這種事情吧。這點腦子,薛燁還是有的。
姜雪寧沒有辯解什么,只是說了一句話,“是不是他做的,有關(guān)系嗎?”
他們需要的是,一個針對薛家和薛遠的借口。一個突破口,其他的不重要吧。
沈瑯不禁笑了起來,是的,不重要。只要懲罰薛燁,就是針對薛遠,和薛家,這一次薛家要保下薛燁,恐怕得大傷元氣了。
“薛家父子很快就會來了,陛下?!苯幍脑捵屔颥樋戳怂谎?,他讓人上茶。
“喝口茶,潤潤嗓子,接下來還有好戲要上場呢?!?/p>
姜雪寧也不與他客氣,接過茶杯,品起茶來。果然,沒過多久,薛家父子負荊請罪來了。薛遠把人綁了,讓他跪在沈瑯面前。
他先行賠罪,然后又為兒子求情。還搬出了薛太后,希望沈瑯從輕發(fā)落。姜雪寧這個過程當中,一直沉默著。直到現(xiàn)在,姜雪寧才清了清嗓子。
“陛下,那個女子是如何擺脫流放,來到薛府的,恐怕都是薛世子的手筆吧。又或者,薛世子一個人未必有這么大的權(quán)力,他的背后是不是有人撐腰呢?”
她意有所指的話,沈瑯心領(lǐng)神會,“是啊,這個計劃無人知曉,如此周密,恐怕不是薛世子能想得出來,或者能做到的,神女以為呢?”
“我原以為薛國公是鐵面無私的,卻原來也是父子情深啊。陛下,這也是人之常情?!?/p>
兩人一搭一合的,配合默契,就差直接說,這件事情背后是薛遠指導的了。薛遠暗暗咬牙,“陛下,此事老臣確實不知情,就是燁兒,他雖然色欲熏心,不過他絕不敢做這樣的事情。他事先并不知道那個女子的身份,至于那個女子如何擺脫流放,還得查清楚?!?/p>
“如何擺脫流放,陛下已經(jīng)派人查過,那個女子要離開的前夜,突然消失,換成了另一個人。卻沒有驚動任何人,分明是負責押送的人,已經(jīng)被人提前安排好了?!苯幙刹粫p易放過他,“薛世子雖然是世子,卻沒有實職,恐怕做不到這樣縝密的安排吧,薛國公你說呢,是誰在背后幫他?”
薛遠自然清楚,她在禍水東引,可是燁兒是他唯一的兒子。他也不能放棄他,薛遠思量之后,還是一口咬定他并不知情。至于薛燁只是色欲熏心,一時糊涂,懇求陛下從輕發(fā)落。
如今百口莫辯,薛遠只能讓薛燁認下了,不過,他一口咬定些薛燁時一時糊涂,絕沒有挑戰(zhàn)皇權(quán)和王法的意思。
他倒是會避重就輕,姜雪寧拿出了“證據(jù)”,證明薛燁絕對知情,屬于明知故犯。
不能因為他是皇親,就從輕發(fā)落,大事化小。此事知情者多,堵不住悠悠眾口。
兩相僵持下,薛太后派人來,也是為薛燁求情。姜雪寧對于薛燁的處置,心里早有定論。想要置他于死地是不可能的,太過重罰也不行,畢竟薛家還在,還有薛太后呢。
但是也不能太輕易,放過他。所以,姜雪寧想的是,“陛下,臣女認為,不如小懲大戒,讓薛世子好好記住這個教訓,能改之也算是好事一樁。”
“你說說看如何處置薛燁?”沈瑯看得出來,她已經(jīng)想到好主意了。
“要么杖打五十,要么打入大牢一年,陛下覺得如何?”姜雪寧說的云淡風輕,一邊的薛遠臉色陰沉。而跪在地上的薛燁則雙眼通紅,似是想要吃人一般。
她篤定薛家會選擇杖打五十,畢竟薛燁也是習武之人,身體強健,杖打之傷養(yǎng)個一兩月也就好了。要是被打入大牢一年,名聲就徹底壞了,而且薛家太丟臉了。
果然,一盞茶的功夫后,薛遠代表薛燁選擇了杖打之刑。姜雪寧如愿以償,唇角微揚,勾勒出一抹燦爛的笑容來。她也不擔心,行刑之人會被薛家收買,因為她早就用法術(shù)暗中控制了行刑的人。
待會杖打之時,他們會看著打得厲害,實際打得更重,只是一時半會看不出來。
就算薛遠站在一邊觀看,也看不出來。他只會覺得,自家兒子的演技不錯,演的分外“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