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書生,名喚莫渡,當其赴京趕考之日,途經望泉山時,偶遇一女童。此女童莫約七八歲,臉上臟污不堪,衣不蔽體。
莫渡從未見過如此情景,耳根薄紅,別開臉,連道數聲罪過,從包袱里取出一條薄毯,將其帶回了家。
莫母見其兒中途折返,懷抱一女童,秀眉微皺,詢問莫度原由。書生便將此事前因后果講予母親,莫母聽后,這才怒氣稍緩,令下人將昏迷不醒的女童帶與廂房,命醫(yī)師救治。
醫(yī)師并非修行之人,是以沒能看出女童為靈妖,診斷后開了藥方,立了醫(yī)囑便離去了。
莫母便按醫(yī)囑將女童好生養(yǎng)著,如此數月后,女童悠悠轉醒,見了生人,惶惶不安縮至角落。
莫母溫言軟語哄了那女童半刻,這才恐懼漸消。
莫母生性良善,行善積德。見到女童對自己身世知之甚少,便收留了她,對外宣稱自己認了一個養(yǎng)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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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莫渡再次去參加考試,以狀元身份歸來。拜訪之人不斷,更有甚者試圖勸服莫母聯姻,莫母一概拒絕。
有心胸狹義之人傳謠說,莫母想將那養(yǎng)女作為他兒子的童養(yǎng)媳,莫母置之不理。數日后,謠言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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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府中下人所說,他們?yōu)槟桥嵯春?,便被她的容顏驚得愣住了。
年齡過小還未長開,卻得以窺見長大之后的傾國傾城。端的是膚如凝脂,貌若天仙,皮膚因生病而顯得蒼白,唇色也較為暗淡,眉間天生一抹朱紅,似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雙目緊閉,睫毛在膚色的映襯下更顯得濃密。
女童醒來時,淺粉色的瞳孔頗顯無辜,長而翹的睫毛顫抖著,似是十分惶恐。
過了些時日,那女童不甚怕生了,言明了姓名,姚念卿。對身世一概不知。
莫母憐她,將她留作養(yǎng)女,當嫡出一樣寵愛,帶她添置了些衣裳家什,讓家仆們喚她姚小姐。
她便自小與莫渡一同長大,如今正值妙齡,長開了些許,更加明艷動人。
提親的人踏破了門檻,莫母問了姚念卿的意愿,與莫父討論后,一概婉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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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之日,莫母愁容不展,眉間滿是擔憂。方才,姚念卿在閨房里找到了正歡喜布置房間的莫母,將身世講與了她。
原來,傳說中那處福澤寶地是存在的,姚念卿就是那處寶地所孕育出的一只桃花靈妖,乃上古桃樹幻化而成。
而先前她所表現的對身世一概不知,一來是當時沒有自保能力,若坦白極有可能被有心之人聽了去,從而招來殺身之禍。
二來他來到人世后,對那處寶地的印象越發(fā)少了。只能記得清自己的身世,倒也不算謊瞞。
莫母正為此擔憂,畢竟他們乃凡人之身,而靈妖,除非魂晶離體,則不老不死,終有一天,有人會發(fā)現姚念卿的真實身份。
“唉?!?/p>
莫母嘆息著,姚念卿站在一旁,雙手絞著帕子,無人開口。良久,姚念卿似是想到了什么。
“其實并不是全無辦法?!?/p>
姚念卿正了正神色,望著莫母。
“哦?有何法子?”
莫母將扶額苦思的手放下,作傾聽狀。
“靈妖在無自保之力時,可選擇性情良善之人,與其簽訂契約——魂契。即雙方各取一小片魂魄,使之融合。但并不會損害靈妖與契約者的魂魄?!?/p>
“恰恰相反,此契約雙方都互惠互利?!?/p>
莫母聽罷,輕點頭示意自己了解。
“那么母親,若我死后呢?”
莫渡詢問著。
莫母輕抿一口茶盞里的茶。
“這便不是你我能考慮的了?!?/p>
“是,我會慎重考慮?!?/p>
莫母嗯了一聲,將茶盞放下。
“那么你先去處理那些事務吧?!?/p>
“是?!?/p>
莫渡離開了。
當晚,魂契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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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訂魂契后,相安無事地度過數年。
臨終前,莫渡看著容顏依舊的姚念卿:
“我死后,你就不要在人間繼續(xù)逗留了,回到你本來的地方或者尋一個好去處吧。”
姚念卿垂眸,神色不明:
“當然,公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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