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

今天又下雨了。

南方的雨綿綿密密，斷斷續(xù)續(xù)，時大時小。當有一滴水從天空落至你的臉頰時，多半也離下大不遠了。在我曾經(jīng)的文章里，我寫過腐朽的雨、平庸的雨、城市的雨……我們常棲于寰宇去聆聽永恒之雨。我最喜歡的事便是趴在窗頭聽著雨聲，或是仰望天空看著雨滴的走向。

我騎著車，緩緩走在上學的路上，不禁讓我想起了雨的自由。只不過，對于雨點而言，重力是它們最大的束縛。

風帶著微弱的雨點向我沖來，砸在我的眼鏡上，于是我看著遠處的燈光消失成一幅油畫，像是綠紅的點所排列的函數(shù)圖。我的印象中，總有幾次雨，那時，黑云將白天遮成了黑夜，目光所至是低沉的云層，狂風在樹間呼嘯，將我家對面的那枝小樹樹枝折斷了，鄰居家的窗戶被風死死摁在了外墻上，幾個塑料袋被吹飛了。我還記得那時它掛在了樹枝上，現(xiàn)在我也忘了它去哪兒了，但我好像又記錯了。我還有一張 7 年前的照片，我記得那時就有了，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我還記得那段路，有一次我騎車時鑰匙掉了，下去撿時后面的車又追尾了。哎，現(xiàn)在想來，多半是我那時太魯莽了，我應該緩慢降速的。我腳下一蹬，駛過了那里。這條道我跑了好久了，最近幾年似乎變了很多：先是裝了個紅綠燈，后來新開了一家烤羊肉店?，F(xiàn)在因為下雨，暫時沒有出現(xiàn)以往人擠人的現(xiàn)象，只是音樂依舊。

忽然，數(shù)十秒之內(nèi)，雨突然變小了。不知為何，我想起了小學時的那個中午，雨下得很大，我在門內(nèi)向門外走去時，雨卻在頃刻之間消失了。我現(xiàn)在仍然記得那里，即使現(xiàn)在，我也會天天路過那扇門，只不過沒有雨了，而且我也不能再進去了。這里的一切似乎仍然照舊，雖然每一時期人變了，但這里會一直存在下去。我接著騎著車，一腳蹬進了單元樓下的門。我望向窗外。

雨沒有停，夜深了，遠處大廈最頂層的燈還亮了幾盞。對面鄰居開著燈，拉起了窗簾，留給我的只有不知何方傳來的滴答聲和馬路上汽車的奔馳聲。我像上述寫的一樣趴在窗頭，仰望著玻璃的倒影。

“雨在不經(jīng)意間沖刷掉了我的天真，你說是吧？”我自言自語道。

“至少我不會像小時候一樣了，在滴答聲中與雨水對著密碼，在小水坑中尋找一方世界，在一朵綻開的水花中祈念著不知名的咒語。”可我好像還是一個天真的人。

雨在不經(jīng)意間把我推離了童真的世界，將我的童真封存于內(nèi)心的高塔。雨是夢的顏色，也是夢的漂白劑。雨，得以讓我在夢中短暫回憶起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