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心憫左右回頭看,如同受驚的小獸,周九良看著她這般,眸色暗了暗,聲音有幾分沙啞。
“只有我出來了?!?/p>
太多人出來會引起別人注意,畢竟都是公眾人物。
宋心憫心中緩緩地松了口氣。
“打扮成這樣過來干什么?”
周九良見她好像不會逃了,松開了禁錮她的手。他打量著宋心憫的打扮,心中不解,卻又因為某種猜測而意動。
“我……”宋心憫詞窮了:“我來看看……”
“看什么?”
周九良仍舊是審視的目光,“上次你不是跟我們說,除非我們跪下來求你,否則你絕對不會回頭看我們的嗎?怎么,現(xiàn)在是過來看看我們有沒有像你說的那樣,過得一塌糊涂嗎?”
宋心憫心里已經(jīng)一片死寂了。
哈,是嗎,其實說得沒有這么好聽,原話比這個難聽多了。宋心憫感謝了一下周九良能夠美化修飾這些話。
“說話?!?/p>
宋心憫閉了閉眼睛,感覺挺絕望的,“你要我說什么?”
周九良眸色浮動,他身上那種強烈的審視實在不容忽視,就像是在審視犯人一般:“你想說什么?”
宋心憫心頭酸澀,她壓抑住喉頭哽咽的感覺,不去看他的眼睛,故作鎮(zhèn)靜,“我真的只是過來看看,很久沒來了。”
真的很久,很久沒來了。
宋心憫眼睛里涌出淚水,又被她強行逼了回去。
“是嗎?”
周九良沒有放松緊惕,以前也有過那種情況,他以為阿憫已經(jīng)回來了,結(jié)果是那個人故意學(xué)著阿憫的樣子,想要從他這里得到利益……
“那你現(xiàn)在看到了?!彼涞氐?,“又跑什么呢?”
宋心憫低著頭。她始終沒有看周九良。她不敢看。不敢看他眼睛里失望與厭惡的情緒,那都是她無法承受的。
好像到了一個閾值,她眼角的眼淚很快落入口罩。
“……太狼狽了。”
低低的女聲微微顫動,周九良幾乎錯過。
他看著她,壓低的帽沿下只能看到鼻根處的皮膚,夜色還暗,他看不到她的眼淚,也不知道她此刻孤立無援,有家不能回。
“沒什么?!?/p>
宋心憫小幅度吸了吸鼻子,“沒什么事我先走了?!?/p>
周九良再次拉住了她,“阿憫?”
這次他反應(yīng)過來了,也許阿憫不會這么脆弱,可是那個人卻不是這樣的性子,她貪婪又愚蠢,不會做這種沒有用的示弱的。
宋心憫快繃不住了,她掙扎了幾下,發(fā)現(xiàn)掙不開,眼淚卻止不住落下,聳動的肩膀暴露了她的情緒,她只能別過臉去。
“讓我走吧……”她哽咽著祈求。
太狼狽了。
他們會更厭惡自己的吧。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周九良僅存最后一絲理智,他不能讓那個人取代了阿憫,他緊惕著,卻又忍不住期待著。
一陣夜風(fēng)吹來,把宋心憫的帽子吹走,烏黑的長發(fā)在隨著風(fēng)飄動。昏暗的夜色里,露出了她通紅銜淚的雙眼。
“阿憫……”
周九良愣了一瞬間。
他跟宋心憫對上了眼神,那分哀怨與熟悉。實在是……讓他心神顫動。
下一秒,周九良將她緊緊抱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