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在水泥地面,猶如一個加炭起火的烤爐。邁出這么一步,熱乎乎的感覺便席卷全身。腳踩在地面每一步就好像走在炭火中。
撐開雨傘,走在路上。整條馬路一個人都沒有,大家都嫌棄太熱,鎖著門;在家里呆著,足不出戶。
終于頂著大熱的天氣走到車站。
“說好在這里集合呢?”
言禮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是這個時間段,沒錯呀!
言禮環(huán)顧四周,她已經被熱的滿頭大汗。幸好她今天把前額的頭發(fā)用發(fā)箍給固定住,沒有遮著,所以不是很熱??赡芡嫱昊貋砗笠杨^發(fā)剪的更短。
“禮姐!”
身后傳來蔣冷的聲音。
言禮回身,陽光照的她眼睛有些睜不開,瞇著眼看向來人。
蔣冷氣喘吁吁的雙手撐在膝蓋上:“就差你沒來,你居然還給我卡點?!?/p>
“人呢?”
蔣冷屈著腿最后無力的蹲了下來,手指向后面的公交車:“他們都在那呢!”
言禮將傘移過去一點,遮住蔣冷“你包車了?”
蔣冷緩過來,站直身體:“說什么呢?你覺得我有錢嗎?大家一起湊錢的?!?/p>
言禮思索著:“我好像沒給過你錢吧?”
“你昨天給我發(fā)了,管他呢,上吧!來不及了。”蔣冷推著言禮上車。
上車環(huán)顧一周后,同學們全部都來了,見是言禮紛紛放下手機打招呼。位置做滿了,言禮強扯出笑意,點點頭。一直往后走,蔣冷就跟在她后面。
“言禮!”
言禮循著聲音看去:“嗯?”
“你跟我坐吧,這里有位置,剛好我可以幫你上藥?!?/p>
“謝謝”
言禮屈腿坐在陸洵身邊,人沒坐好,車暫時還不能開。
蔣冷聲音從后排傳來:“好啦!叔!”
公交車的引擎開始發(fā)動。
“你的手,伸出來”
言禮將手伸了出來,就這樣手僵持在半空,很不舒服。
“把手放下,我好包扎”
言禮將手放下來,這樣更難包扎。
公交車開始緩慢行駛。
陸洵無奈托起她的手放到他的膝蓋上,言禮的手細到柔弱無骨。他輕輕扯出一條繃帶,攥在手心。打開消毒用品,用棉簽輕輕蘸取。一點一點涂在傷口的四周。
陸洵動作更輕了:“疼嗎?”
“你覺得我疼嗎?,我又不是那……哇!”
下一秒,消毒用品按在她的傷口處,直接破防了。
陸洵道歉道的無辜:“抱歉,弄疼了。”
后面的男生站起身調侃:“喲,洵哥。你不是說你想一個人做嗎?”
陸洵回答的干脆:“沒位置”
“哦!蔣冷,我們去哪里玩?我們可是交了錢的?!眴倘蛔谇懊媛氏劝l(fā)話,眾人紛紛向后看去。
“當然,你們去的一定是個好地方!”
許歲歲不屑的雙手抱胸道:“好地方?我看是你自己覺得的好地方吧!”
蔣冷一字一頓:“許、歲、歲”
“干嘛?不要那么大聲講老娘的大名。我只說了一句你就急了,說不定,是你自認為好的地方,總而言之就是你急了,急了!”
這兩個冤家一天不吵,嘴就會過意不去。反正大家都習以為常,面面相覷,笑一笑,都懂的。
陸洵收拾好醫(yī)用品:“好啦!”
言禮正想收回手,剛抬起一點。
言禮又訕訕地,放回陸洵膝蓋上:“別動,就放這?!?/p>
一路上公交車暢通無阻沒碰見一個紅綠燈,以為會一直向前直走就會遇到紅綠燈,卻沒想到拐進了一個山溝溝里。
坑坑洼洼的路,顛簸的感覺涌上全身。有人不安穩(wěn)的站起來,心里莫名的感覺后怕:“蔣冷!這是什么地方?你該不會想把我們賣了吧?”
“怎么可能?你就給我安安穩(wěn)穩(wěn)的坐著就行了?!?/p>
大家都沒說話,靜靜看著窗外。枝葉越來越多,越來越繁茂。一些距離近的它們枝干劃過公交車的車窗,旱地中皆是帶著草帽勞作的農民。
公交車駛進這個小村莊,映入眼的便是幾個婦女并排坐在石頭墩子上續(xù)續(xù)叨叨的交談。
蔣冷舉起手,屁顛屁顛的率先跑了下去:“到啦!奶奶!”
大家相互看了看,面面相覷,既來之則安之,陸續(xù)下車了。
老太太慈祥的握住蔣冷的手噓寒問暖。
“冷冷呀!他們是你同學嗎?”
蔣冷點頭。
出來旅游前,大家可都準備在旅游的地方住一段時間的?,F在,大家只想回家。
他們愣愣的呆在原地,手足無措。公交車司機早已經跑回家吃飯,車已經跑了。
“進來呀!在外面待著干嘛???”
聞言,他們才敢踏進蔣冷的家門。
言禮瞥了眼安花樂,她居然提了一個行李箱。
安花樂搬不動,無奈的看下言禮。
言禮欺進一步,出于好心想幫她提。
陸洵握住言禮的手腕:“不用你,受傷的地方還沒好提不了重物?!?/p>
陸洵間接接過安花樂的箱子,失去了箱子的禁錮,她小跑到蔣冷前面道:“奶奶,是這樣的,我們以為是去海灘玩,要住酒店,所以我們都帶了行李。如今好像,嗯……,我待會兒會請人來把我們送回去。所以……”安花樂尷尬一笑。
老太太也是自來熟:“孩子,你說什么呢?我們這里以前就是開客棧的,房間夠你們住,不用回去。冷冷,去!把廚房里面的水果端出來。孩子們,你們先去坐著,老太太我今天殺雞給你們吃?!?/p>
安花樂趕忙阻止,萬萬沒想到,蔣冷的老太太居然如此好客。
老太太擼起袖子:“說什么呢?你們是客人,去!坐著聽我的。”
“不不不不不!我們雖然是客人,你是主人。而且我們是出來玩的,待不久。”
老太太說話間還有些委屈:“我知道你們是嫌棄我這個老太太,放心,我不去。你們也不要跟我說話,是我太老了,跟不上時代。冷冷,你帶他們去玩吧!他們是客人,一定要照顧好他們?!?/p>
安花樂語塞。
最后班上的人沒有幾個愿意跟出來玩,其余的都在自己的房間里吹著空調玩手機。
蔣冷和許歲歲走在一起,除了吵架還是吵架。
安花樂跟在趙旭后面,滿眼哀愁。
言禮和陸洵走在他們的后面,相互無言。
“真是的,因為我想跟你說話呀,母老虎!”
“我母老虎!”許歲歲指著自己好笑道:“誰嫁給你才是倒霉一輩子呢”
“不要跟我說話閉嘴!”二人偏過頭,沒在說話。
繁茂的枝葉掩蓋了暑氣,微涼的風吹散周身的熱意。
“禮姐!洵哥!你們渴嗎?要喝水嗎?”
言禮笑開:“不用”
“不!你們渴!”話音剛落,他向后退出幾步,忽地快跑上前翻上墻面。他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了一把鐮刀,熟練的攀上樹干。南方的椰子樹很多也很高,但這棵椰子樹不算高,幾乎與樓房平齊。
“禮姐!過來接??!”
言禮抱住椰子,心中不安的勸道:“你還沒問過人家,你不能摘別人的”
“姐,你就放心吧,這也是我家的?!?/p>
言禮語塞,害我白擔心。
“其他的好像沒熟,就這個吧!”蔣冷不知道他把鐮刀扔哪去,翻身跳下時,不見手里的鐮刀。
“我們去摘荔枝吧!”
言禮懷里的椰子,現在在陸洵手中提著。
許歲歲道:“那里好像好曬,也不拿把雨傘,再走也不遲。
“就你事多?!?/p>
蔣冷又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兩頂草帽,扣到了二人頭上。
不忘再趁機隔著草帽拍一拍許歲歲的腦袋:“喏,蓋上吧你?!?/p>
許歲歲扶著帽檐,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回過頭,走在前面的兩個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花樂?他們人呢?”
蔣冷伸長脖子,許歲歲頂著帽子遮住了他部分視線。
蔣冷瞇著也看了一會兒,撓撓頭,縮回脖子:“應……該……,去上廁所了吧!”
許歲歲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你以為誰都是你嗎?懶人屎尿多!”
“我說許歲歲好不容易出來玩一次,你的嘴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嗎?”
“消停,你跟我說什么是消停?你說帶我們去玩,你把我們帶到了你家。好一個玩法呀!我們都還沒說什么呢,你倒是先不耐煩了?!?/p>
蔣冷怔怔盯著她,確實,他是有私心的。
許歲歲白一眼蔣冷后,雙手抱胸,視線在周圍掃射一圈后:“言……,人呢?”
這下從剛上車為止,積攢的怨氣開始爆發(fā)。
許歲歲咬牙切齒:“蔣冷都怪你,現在四個人不見了,他們人生地不熟的。萬一有個好歹,我弄死你。”
“你!”
兩人緊盯的視線摩擦出火光。
“喂,我們在你后面!吵夠了嗎?吵夠了,上路吧!”
二人的眼里打的熱火朝天的火光頓時止住,循聲而去。只見言禮蹲在小土坡正中央,這人平衡力什么時候這么好了?她垂著頭,帽檐蓋住她整張潮紅的臉。
安花樂坐在小坡上面,頭埋進膝蓋。趙旭已然不見。
“如果你們沒吵夠,你們就坐在這里吵個夠吧!”
言禮沒抬頭看一眼,一眼都沒有。
陸洵也是個搞笑的,拿著一片葉子給言禮扇來扇去,一片輕薄的葉子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們回去休息吧!走,乖!”陸洵像哄孩子一樣。
言禮擺擺手,拒絕陸洵:“我緩緩……”
陸洵沒在說話靜靜地看著她,眼底留露委屈擔心之意。
言禮指骨抵著頭,腦袋一晃一晃。倏地亮眸一瞥既是陸洵那張委屈巴巴的臉。
許歲歲瞟了一眼言禮陸洵二人,旋即轉移:“趙旭那蠢貨呢!”
安花樂神情呆滯。
“那狗東西說喜歡你,不過就是騙騙你這個戀愛腦而已。你怎么這么不長記性?況且你不是不知道他有喜歡的人,你這個替身都當了那么久,你還沒當夠嗎?”許歲歲說得口干舌燥,不知道還能不能一救。
安花樂默默地垂下頭,顯然她還是愛著趙旭。
蔣冷表示震驚:“趙旭,他有喜歡的人?”
“嗯?”許歲歲皺眉,上下打量蔣冷:“你不知道?”
蔣冷挑眉冷笑:“你以為誰都是你呀!”
“你們呢?”看向土坡上的三人,安花樂低頭沉默,陸洵言禮面面相覷,旋即搖頭。
“都不知道?”許歲歲摸著下顎,一只腳踩上土坡:“那我長話短說,花樂你不介意吧!”
安花樂保持沉默。
秉承著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的原則,開始了她的八卦故事集。
“趙旭他初中的時候暗戀過一個人……”許歲歲精彩之處被打斷,許歲歲雙手抱胸,一臉不耐。
蔣冷訕訕地舉手:“我有個問題,她喜歡的人長得是不是和花姐很像?”
許歲歲松手,頭瘋點。
“你見過?”
“沒,我猜的!”
許歲歲再度無言。
“趙旭喜歡的人長的像花樂,后來他暗戀的人有了男朋友,一切過得挺好沒發(fā)生什么,好像后來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就是他暗戀的女生的男朋友出軌,最后被趙旭打個半死。趙旭應該是挺有錢的,事情就這樣被壓了下來?!?/p>
蔣冷插話道:“后來呢?”
許歲歲如機械幫扭過頭,眼神空洞無神的看著蔣冷,再度無言。
“聽說那個女生知道后對趙旭挺感激的,但也沒有接受趙旭。最后你們是知道的,他們幾乎每天都在換女朋友?;窇撍闶撬勥^最久的”
蔣冷發(fā)出疑惑:“那個女生呢?”
許歲歲推手:“我怎么知道?你問我,我問誰?我問天還是問地?你這個人問的問題都好奇怪?!?/p>
眾人的視線投向安花樂。
“花姐,你是喜歡他,還是更喜歡他的錢。喜歡錢不要不好意思,大膽說出來,證明你不是戀愛腦?!笔Y冷傻笑。
“他回去了,我喜歡他比他喜歡喬芥還要早,他跟我說戀愛的時候,你們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嗎?你們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切都是為了我好我知道,但我愛他?!彼f著淚意,再也無法止住。
眾人面面相覷,相顧無言。
蟬鳴聲在樹下安靜的環(huán)境中格外突兀,炙熱的陽光灼燒著大地。抬頭看,似乎還印出了一圈一圈的白色光斑。
隨地的小短枝,陸洵撿起離自己最近的一支,在松軟的土地一筆一挪的劃著。
言禮好奇湊進,只見土面洋洋灑灑地劃著八個大字‘言之于理,行之于禮’特別的是‘言’‘禮’二字被單獨圈起。
言禮打趣:“班長,你是不是覺得我名字好聽?”
陸洵嚇了一跳,許是太入迷,壓根就不知道言禮的靠進。
蔣冷彎腰拾起一片葉子:“花姐,你說趙旭走了,他能打到車嗎?這里不法份子很多,警察搗毀了一個又一個?!?/p>
許歲歲叉腰,裙擺隨風而動:“按你這么說,你們老家還算是個危險地帶。”
蔣冷拍著胸脯保證“也不能這么說吧!我們這里挺安全的,就是隔壁村不怎么太平。我既然帶你們來了,就一定會讓你們安全的回去。相信我,我可是很厲害的!”
許歲歲冷笑。
一陣風‘咻——’吹過,許歲歲只感覺涼颼颼的。
“媽!快下雨啦,收衣服。”原來是個小孩兒。
小孩子跑出的速度猶如許歲歲當年拼體考時的速度,現在想想還有些懷念。
“你們村的人,嗓門都那么大的嗎?”
“沒有,特殊情況吧?就是害怕他們聽不見,所以就要大聲喊。小聲說的話,他們會說你做作叛逆。又有些時候你大聲說話,他們會說你罵他。說來說去,干脆還是不要說話才好。”蔣冷道:“不過,下雨了嗎?”
蔣冷抬眸望著天,半邊的白云已經染上了黑沉沉的顏色。黑云猶如千軍萬馬浩浩蕩蕩襲來,下雨必定少不了有風。
微大的風卷起地上的塵沙,打了個小旋兒。天氣說變就變,看來今天是摘不了荔枝了,只能改天。
安花樂哭得雙眼通紅,終于冷靜下來。
“回去吧!”
言禮蹲的腿腳有些麻,站起時,腿有些發(fā)軟。
陸洵扯著一腳想上去扶一下,卻又默默的收回手。
作者下次更新還要過段時間,可能是在下下個星期四吧!……,我也不是很確定,有時間我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