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在熱水里確實十分愜意,不知不覺中倦意就漫了上來,季悠然也不知道在什么時候睡著了。
只是沒人會想到這曲苑中也會有“賊人”闖入!而恰恰被季悠然碰到了。
就在季悠然被一陣水聲吵醒時,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木桶里多了一個男人和一些碎瓦片!
這個人不自藻飾而有玉山傾倒之姿,他內(nèi)里身著緋色蟠紋綢袍,腰間一條黑色帛魚,外面是一件仿古的廣袖黑袍;潑墨似的青絲有一半浮在水面,冷峻顏絕的臉上大寫的兩個字“不爽”!
楚南風也同樣意外這廂房的瓦會這么破,他原本只是想在她的屋頂上靜坐一會,結(jié)果一一腳下去,屋頂?shù)耐弑闫屏艘淮笃?,讓他連可以借力之處都沒有,踩空掉下去還直接掉到了她的浴桶里,成了這副落湯雞的模樣!
這個出場方式實在是······??!讓人惱火!
但是季悠然似乎完全忽視了他的表情,自己想自己的去了。她還以為書中的“仿佛兮若輕云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是騙人的呢,原來還真有這樣的人??!
于是不覺地盯了楚南風良久,久到他臉上的表情從不爽到勾著唇來回掃視她的身體,她才意識到她現(xiàn)在沒穿衣服!
這水清澈得······都被看光了!季悠然白眼一翻,雙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遮住了他的眼睛,楚南風自然是事先就看出了她的動作卻也任憑她遮了。楚南風遮也沒用,都看光了。
磁性的聲音里充滿了玩味。季悠然難道看光了還接著讓你看嗎?
季悠然厲聲喝到,心想這人雖然相貌堂堂但是出口之言卻如此不諱,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呢!楚南風我不看,你先穿上衣服。
楚南風唇畔泛起一絲笑意,倒是自覺閉上了眼睛,他濃密的睫毛劃過季悠然的手掌,有點微癢。季悠然你最好老實點,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這漂亮的眼睛永遠看不見東西!
她盯著他的眼睛,從頭發(fā)間抽出兩根銀針扎在了他兩肩上,才緩緩把手松開,迅速出了浴桶,裹了那件外衣。季悠然邊系好束帶邊繞過沐浴桶坐到了榻椅上,悠閑地給自己斟了杯茶,仿佛剛剛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季悠然公子啊,您哪位府上的???大半夜這么有閑情雅致從這樓頂破這洞跑到我房里來。
她抬眼看見了沐浴桶正上方的那個巨大無比的窟窿,此刻雪已經(jīng)停了,月光的清輝斜斜地在屋內(nèi)散開。楚南風一無名竊賊罷了。
他也像算好似的睜開了眼,眼神倒是沒有一絲慌張,還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也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季悠然看他渾身濕透地坐在桶子里,怕他感染風寒就勢給他丟了件衣物。季悠然無名竊賊?我覺得你看起來比較像采花賊。
她也是人品過好了,這剛到“曲苑”,連主人姓甚名誰都還沒搞清楚就被這賊子先光顧了。楚南風即便本公子是采花賊,那也要先看是什么花。
他仍是徑直看著她還勾著嘴角,嘲諷的意味甚明。季悠然既然公子你如此嫌棄我的相貌,又何必一直看著我呢?也不怕惡心到自己嗎?
既然你要諷刺我我也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季悠然又是低頭嘬了一口熱茶。楚南風姑娘還真是照顧在下,惡心雖說是惡心,只是姑娘封住了我的穴位,看起來又如饑似渴,不盯著點怕我的清白不保啊。
這采花賊真是跟她杠上了,這長相與口才還真是一個級別的??!季悠然公子,不管你是哪種賊,你都是做賊的好嗎?既然是做賊你就有個做賊的樣子好嗎?你這么公然挑釁對得起賊這個字嗎?你可知道,要不是你長得帥我就打你了,還不見好就收!
季悠然平時很是不喜咯嗦之人,這賊子竟然還要跟她咬文嚼字,于是她一怒之下將桌上的點心一股腦地塞到了這個毛賊的嘴里,他睜著眼睛,滿是不可思議。
季悠然瞧著心滿意足地拍拍手,留給他一個邪魅狂狷的微笑。
可她這么一鬧,外面的小丫就有所察覺了